□文/杨宏章
50年前,我上山东菏泽中学不久,就暗恋上了一个名叫丽的的女生。正如其名她苗条秀丽,一双清澈明亮、妩媚的大眼睛特具魅力;当时盛行剪发头,可能出于对英雄的崇敬,独独她留了苏联抗德女英雄卓娅的发型;她虽爱跳舞,却稳重大方,温柔可人,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妻子。
我俩同级不同班,教室同在一栋楼,她班在我班头顶。我每天都渴望见到她,可恨楼板墙壁相隔,更要命的是,我找不出与她接触的“正当”理由。也不知道她心里是否有我,害羞的我,不敢贸然去找她,可心又不甘,我就在她可能出现的时间和地段“埋伏”,当她走近时,佯作与她打个照面儿,以进入她的视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多次成为我梦中的新娘。可惜学校的起床钟声不作美,打破了我永远不愿是梦的美梦。
我的纯真可能感动了上帝,尽管姗姗来迟,还是给了机会。我们初中毕业,学校把全年级参加高中升学考试的同学,组成了一个大班。我和丽原先都是班干部,又“官”复原职。一天晚上,召开班委会,要作为学习委员的我就如何搞好功课复习发言。这本是展示才识风采的难得机会,我还盘算着如何抓住机遇向她露脸,可不知怎的,那天,丽坐得靠我太近,竟令我坐如针毡,不由得方寸大乱。结果,我的发言语无伦次,词不达意,丢人显眼,与愿望南辕北辙。
班委会结束后,老师和委员们一个一个相继离去。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剩下了我们两人。我鼓起勇气取悦地说:“舞蹈家,考上高中,十拿十稳呵!”她如法泡制:“大学习委员考上高中,更是秤杆上的星星,钉死了!”我还没走出刚才发言失败的阴影,虽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即出现了沉默,觉得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我不由自主地走出了教室,连个招呼也没打,甚至没敢再看她一眼。
不日,西安军校到我校招生,我成了四名学员中的一个。在离开前,我最大的愿是见丽一面。在欢送的队伍中,我苦苦寻觅,全年级的女生都来了,不知为什么却不见她的踪影?我既失望,又担心。难道她病了?还是……军校学习十分紧张艰苦,我无暇考虑个人问题。1956年秋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志愿军当排长。当时朝鲜虽然停战,但敌我双方还在三八线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到了论婚嫁娶的年龄,我多次想到她。可她是城里人,我是乡下人,找不到合适的牵线人。丽又那么美丽,定有众多的人追她,我在天时地利人和方面,都不占竞争优势,只得作罢,遂将初恋的甜蜜、痛苦、和遗憾,封存心底。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表露爱情比较含蓄,我也不能免俗。我对现在一些恋人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拥抱热吻,不以为然;但对自己当年过分的看法、失态,还是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