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紫云
宛苑花园的一片绿地窄小而侷促，对人的视觉造不成太大的审美冲击，倒是那别致的水泥柱支撑在绿地中间的曲径回廊，还迷朦出一点诗的余味，画的牵强。
冬天的夜晚，空荡荡的，回廊的中间有一张圆形的石桌，在冬天夜晚的月光下透出冷冷的灰色，与天空中冷冷的星光遥遥相望，相映成趣。石桌上放着两只盛满酒的酒瓶和两只盛满了酒的酒杯。
“喝酒。”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喝！酒里有人。”一个女人的声音。
男人是黑色的，女人是白色的，面对面坐在石桌旁。中天上的圆月冷冷地映在酒杯里。他们怎么那么薄？像画在纸上一样。
“喝吧。连酒里的人一起喝下去。”黑色的男人喝光了一杯，无色的酒杯也变成了黑色。
白色的女人把酒瓶的口压在那只空了的酒杯沿上，“飞流直下九公里”，“梅雨潭里翠成绿。”女人在叽咕着。
“够了，再倒就溢出酒杯了。”男人伸手移开了白色女人手上的酒瓶。女人的手像一张白纸在空中执拗地划了一下，空气中也有了酒的醇香。
“喝吧，喝完了我给你再倒。”白色的女人说着也端起了酒杯，那手指在酒杯上翘成一只兰花。白色的女人和黑色的男人都喝了一杯，男人喝得豪爽，女人喝得文雅。
“你不是说酒里有人吗？你也喝了？”黑色的男人问，戏谑着。”
“那不是人，是月亮的影子。”白色的女人哈哈大笑。两粒亮亮的东西在女人的下眼睑上闪着，像两潭小得不能再小的湖水，深不见底，清可照影。“你在流泪？”黑色的男人说，“酒太辣了。”白色的女人说。“还喝吗？”黑色的男人问，
“不喝了，再——喝，就——醉——了。”白色的女人说。
“我头晕，想睡觉。”白色的女人倒在了黑色男人的怀里，像白色的月光倒进黑色的夜空里。
月亮已经斜向了西天边，回廊里已经暗淡了下来，像等待黎明前的晨曦时。黑色的男人吻了白色的女人，白色的女人“嘻、嘻”地笑了。
“我喜欢黑色。”白色的女人说，
“我喜欢白色。”黑色的男人说。
“那我们重新变一回吧？！”黑色的男人和白色的女人同时说。
说完，两个人会意，都乐了，傻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