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曾听到一个笑话：省内一纪检委书记在电视上讲话要严处中小学乱收费，其孙子所在学校吓得连忙给退回多收的费用。然而学校的老师前脚离开，这位书记的儿子就跑到学校执意要让留下“赞助”。当学校领导以上面风声紧不敢“太岁头上动土”时，书记儿子言道：“甭听那老东西胡说”，硬是扔下钞票扬长而去。这则在社会上广为流传的笑话的真伪难以考究，但为人们诟病已久的教育乱收费的“淫威”则由此可见一斑。然而，这一顽症近日在河南省遇到了良方，河南省纠风办“围剿”教育乱收费，规定凡乱收费一经查实，校长免职，教师解聘，情节严重的，不仅追究单位直接责任人，还要追究教育行政部门直至县（市区）政府主管领导的责任。11月19日通知下发当天，郑州市中原区汝河新区小学以补课为名乱收费被查实，汝河小学校长就地被免职，班主任写出深刻检查，在全区通报批评（见工人日报11月27日报道）。一时间乱收费者闻之胆怯，平头百姓拍手称快。
河南省教育乱收费顽症能否因之得到彻底根治，还有待考验当局持之以恒的决心。但就时下而言，对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采取这种重病重治，快刀斩乱麻，一刀拿下的办法，无疑是一剂对症良药。君不见，对于社会上的一些问题，老百姓怨声载道，中央政府三令五申，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到头来不但于事无补，甚至“按倒葫芦泛起瓢”，呈现欲演欲烈之势。对于这些久治不愈的顽症，不能不承认国中没有良医，也不能不承认良医们也开出过很多妙方。譬如，现在有人已从体制上找到了病灶之所在，我也以为自此着手，才能避免“政息人亡”的覆辙。但这必须假以时日，而且不可能一蹴而就。而现实中的许多问题之所以迁延难了，除体制因素外，尤在于传统中中庸之道的遗传。凡事讲妥协，凡事讲例外，凡事讲下不为例；久而久之，化庄严为滑稽，变崇高为卑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久而久之，上至封疆大史，下到寻常百姓视法条为稻草人，遂使诸事一烂再坏不可收拾。
两相比较，“一刀拿下”的好处则显而易见。在表面似乎缺少“人情味”的背后，蕴含着无穷的道德力量和无懈可击的程序设置。就拿老百姓深受其害的教育乱收费来说，大伙有看法没办法，且有一浪高过一浪之势，其难以遏制就在于年年空喊，致使违法违纪者肆无忌惮，坐收渔利，而无须承担风险；即使偶尔碰上枪口，也很容易在执法者过大的自由裁量权下，仅仅伤及皮毛，乃至逃之夭夭。而“一刀拿下”，则将“自由裁量权”减到最小，如果再辅加上舆论监督，以身试法者怕只有自认晦气，更多的猴子会因一只鸡的牺牲而悬崖勒马。
河南对教育乱收费“一刀拿下”收效颇佳，其他部门难道不能起而效之吗？
■郝振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