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游宇明
决定把自己的感情交到他手上时,她二十岁,正是初绽的玫瑰都想跟她套近乎的年龄。
她一向是一个好孩子,从小学到高三,都是所在班的班长,荣誉总是与她形影相随,“优秀学生干部”、“三好学生”、“作文之星”、“爱心使者”……也不是刻意要追逐这些东西,她的善良、踏实、勤奋、才气,使她轻而易举地拥有了这一切。
她没想过要在大学里发生恋情,虽然她象诗一样纯的漂亮曾让许多男生想入非非。她太忙,忙于学习,忙于组织各种活动,哦,对了,她是校学生会的文娱部长,再说,她的父母是普通的工人,她没有家庭背景,上数五代,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和当官的,她得靠自己才能在社会上立足。然而,他实在太优秀了,是他的优秀和害怕失去了不再重遇的心态击倒了她。
他来源于一个商人家庭,从小就看着父母做生意,脑子里时刻绷着成本和利润的弦。进入这所大学商业经营系后,他上课时认真学习,课余经营一家文化公司,做图书、设计广告、印名片、搞策划……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更可爱的是他整天与钱打交道,人却一点也不俗气,画得一手好画,还会写风花雪月的文章。这样的男人,即使是放到社会上,也会成为女人“抢购”的对象他也对她非常有好感,一个女孩,不以美貌作为换取前程的资本,却追求内在的深度,这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他主动给她写了一封信,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男人嘛,就应该主动点。
他们很少花前月下,平时各自弄着自己那一摊事,只在周六或周日的晚上放松一下,有时是去外面吃顿饭,有时去歌厅唱唱歌、跳跳舞,兴致特别好,也会去附近的山间水滨游玩一番。他不太会说甜言蜜语,用他自己的话说,能说的都在文章里说完了,她也不在乎这些,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轻轻松松就可以看出来,何必那么计较形式呢?
一瞬就到了毕业。她想独自去西部闯一闯,看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大;他则希望她留下来,做他的文化公司的副总;他们心平气和地商量过,也火花味十足地争吵过,最后的结果是她甩给了他一个款款的背影。
整整三年,他们没通音讯。她倒是给他写过信,但他没回,写了三四封,她觉得他既然如此无情无义,再多写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心头偶尔会掠过几丝惆怅,她毕竟是真心地爱过他的,这种爱不会轻易地被那些恩恩怨怨抹去。
那一个黄昏,她正在忙着起草向总经理汇报的材料,她是副手,负责经营和宣传。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飘到她的面前。他看上去比几年前瘦了些,脸有些黑,胡子拉喳,他说他已处理掉了自己的公司,准备来西部重新创业,没有她的日子,他有钱,有享乐,灵魂却是悬空的。
她紧紧地拥住了他,泪水濡湿了他的肩头。时间不懂得疼痛,但她的心懂,他的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