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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过客

2023年12月19日

●红尘故事 □文/菁蒿

“这就是缘。”坐在车后的琼想到这里就心生温情并且慌乱。但接着她又叹息一声,想:“这缘不圆,我只是一个情感过客。”

她想起四年前自己破釜沉舟丢了饭碗来南方寻梦,找工作却让她焦头烂额,以为山穷水尽了,就碰到了齐。齐瘦瘦高高,比一般南方人白净,看不出比琼大十三岁。那以后琼一直在齐的公司里供职,并很快成为齐的得力助手。齐是一个有责任心、重情义、充满活力的男子汉。他们在工作中配合默契,息息相通,以后就心心相印了。

“我们相爱着,”琼望着窗外缓缓向后移动的高楼大厦叹了口气。爱情的肥皂泡五彩缤纷,满天飞扬,诱惑着琼犯了个大错,常常忽略齐身后的背景,齐是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

远在家乡的父母闻讯曾警告琼“若作了遭人戳脊梁骨的第三者,这辈子就别再回来见他们。”不回去就不回去,离开家除了给他们寄钱琼玉根儿就没回去过。可父母进一步威胁说,若她一意孤行,老两口的老脸就没地方搁了,两把老骨头就不再活了。琼就这样夹在隙缝里,进退都没了把握。

刚才齐在香港来电,说有份材料急着用,忘在家里了,要琼去他家里取了回公司传真给他。琼从未到过齐家,从未见过齐太太,她不愿正视齐身有所属的现实。

而今琼就这么素面朝天地踩在齐家猩红的地毯上。琼很少化妆,她对自己的“硬件”充满信心:雪白的肌肤,灵动的大眼睛,“小芳”式的大辫子,无处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不少成功的男人都称赞她“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齐太太年近不惑,艳妆浓抹,披金戴玉,一副贵妇人派头。

琼自报家门后,齐太太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闻她身上有没有“狐狸精”的味道。琼三言两语解除了齐太太的戒心。齐太太是个庸常的妇女,有着庸常妇女的一肚子苦水:丈夫常年不回家,婆婆年老糊涂,孩子不听话,家里一应大小都得自己操心

琼心里掠过一丝悲哀化妆品无法抹去岁月给女人留下的痕迹,肌肉松弛的齐太太除了家别无寄托,她变得琐屑、慵懒多疑而无力。

齐太太的今天未尝不是自己的明天,这样想着的时候琼的心里打了寒颤。她突然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谁能抓住稍纵即逝的青春,谁能既做老妈子又能红颜不老?”她想起被抛弃后艰难地抚养儿子的姐姐说过的话。

传真完后琼深情地看着她度过了许多快乐日子的公司。她本来想打电话给齐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她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背着行囊消失在人群中的琼想,所谓缘分,只不过在匆匆行走的脚步中,牵住你逗留片刻的目光,只有这双流浪的双脚,才永远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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