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口文/刘冰
发现那件衣服极偶然，那天下班，我从商场穿过急着往家赶，匆匆间，橱窗里一个身穿粉红色大衣的塑料模特从眼前一闪而过，驻足回首，好漂亮：粉红色的颜色很“正”，很温暖，正好过膝，一层淡粉色的长绒柔滑而丰厚，霸气地卧在肩头，让这件衣服平添了十足的华贵气息，就连衣服两边的口袋也停在它最合适的位置，没有生机的模特穿上它，立刻变成风度翩翩、引人侧目的美女。我爱不释手：“可以试一下吗？”“当然！”话音落地，漂亮的营业员小姐已经帮我把衣服穿在身上，来到镜前，咳！我竟然也能如此出色，在镜中我被合体的衣服包裹着越发挺拔，雍容华贵的气度还折射出几分潇洒，真是魅力十足！我转着圈欣赏自己，原来美丽就这样简单！小姑娘盯着我笑眯眯地拍着巴掌：“哇！这真是专为你订做的，啧！啧！”我自然喜不自胜，最后还是脱下给她了。320元！我要买它！立刻回家，我翻遍了抽屉只凑到400元，这是下半个月的生活费啊！钱，存折里有，可是我没有透支的习惯，也罢！还有半个月就发工资了，再等等。
自那天起，那件漂亮的大衣召唤着我每天都要到它的前面徘徊，再过几天就要穿在我的身上了，配那双黑色的靴子，我幸福地幻想着，算计着发工资的时间，直到我攥着才领到的工资往商场跑去，远远发现那橱窗美女已经换了一牛衣服，小姐看我过来，不无歉意地解释说：那件大衣被人买去了，就在刚才。霎那间我惊呆了，就像农夫泼洒了一地的希望，季节里却发现颗粒无收，“不然去别处看看，兴许……”小姑娘提醒我，我拔腿冲出商场，义无反顾地去找车，准备去A市找那件同样的衣服。
中巴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才驶进市里。一下车我无暇浏览城中的繁华，心急如焚从一条街道拐进另一条街道，鼠窜在精品屋、专卖店和各大商场，橱窗里的衣服琳琅满目，我睁大眼睛寻觅着，奢望奇迹突然出现，可是直到精疲力尽，饥肠辘辘，我还是没有找到我要的那件衣服。
失望而归的时候已近黄昏了，归途悠长我一路无语，车窗外天窗灰暗、低迷，就像我沮丧、郁闷的心情。如果早一天，哪怕一个小时，其实应该早早地买下，其实能拥有的机会本来是很多的啊！然而，没有“如果”，如同河水一经流过，就再无法倒回源头。就这样，那件美丽的衣裳，化做昨夜玫瑰色的梦，如晨雾般在黎明前消尽，一个冬季的美丽最终与我擦肩而过。
有的东西，一经遇上就不能错过，只因生命的程序没有设置“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