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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如雨

2023年10月02日

郑斐

窗外,绵绵的雨丝如织,清秀俏丽的梅坐在窗前,静静望着那丝丝缕缕的雨。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梅忙拿起电话,只说了一声“喂?”就愣住了,是勇!

分开五年了,但梅还是一听到那声“你好”,就知道是他。

“很久没有和你联系了,你还好吗?”他问。

“还好,你呢?”梅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勇讲起了他的生活,梅静静听着,末了,勇轻叹一声“又下雨了!”

梅望望窗外的雨,说:“是的,又下了。”

梅放下电话,心绪已随那雨丝飘得很远。

那一年,梅独自一人去省城的大学读书,因为入学通知书上写着车站设有新生接待站,她便执意没有让年迈的父亲去送,可没想到早上还晴朗的天气,在她下车时却已是大雨滂沱,她费力的提起行李向接待站走去,这时一个英俊帅气、朝气蓬勃的男孩举一把红雨伞跑过来,一边伸手接过她的行李,一边问:“你是XX大学的新生吧?”梅点点头。男孩又说:“学校的车刚走,要不我直接送你到学校吧,学校就在附近,一会儿就到。给,你把伞打上吧!”梅接过伞,随他一起往学校走,他很健谈,告诉她他叫勇,也是新生,只因早报到了两天,人又长得高大,所以被派来接新生了。

大学的生活色彩斑斓,在新生篮球友谊赛上,梅又见到了勇,他在球场上奔跑迅速、球技娴熟,赢得了一阵又一阵掌声。接下来,系里又举行了演讲比赛,这是梅的强项,梅的成绩一直遥遥领先,最后一个上场的是勇,他生动自然、声情并茂的演讲征服了每一个评委,梅只能屈居亚军。此时,梅已逐渐熟悉了象牙塔里的生活,也逐渐熟悉了勇,他开朗幽默又多才多艺。他常来找梅,梅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们常常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一起走走,聊聊天,或者一起去看场电影。更多的时候,他们是一起到学校附近的那条河边坐坐,看天边美丽的夕阳,看河边孩子们在沙滩上嬉戏,看河水翻滚着流向远方。在一个蒙蒙的雨天,他们曾一起去爬学校附近的一座名山,勇拉着梅的手打着那把红雨伞拾阶而上,细雨中的山看上去雾蒙蒙的,像戴了一层面纱,很美!置身其中,梅的心情欢乐而甜蜜。

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眼就结束了,他和她分别分配到了两个相距几百公里的城市,勇陪着梅去单位报道之后,他也要回自己的单位上班了,分别的时候,勇把那把红雨伞交给梅,“没有我在你身边的日子,愿这把伞能为你遮风挡雨”。梅接过伞,泪水如雨滴般滑落。

分别以后的日子,勇隔几个月就来看梅,短短的相聚,长长的离别,独自在异乡的梅,感觉有些孤寂。虽然,每到一个节日或是梅的生日,勇总会寄来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上一份祝福,可这些无法驱散梅心底越来越强烈的寂寞的感觉。一次,梅得了重感冒,几个同事来看过之后就走了,梅独自躺在宿舍,望望空荡荡的房间,她想到勇,她知道勇爱她、在乎她,可她不知道这两地相思的日子哪一天是尽头,她多想和别的女孩一样,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下班之后可以一起在厨房奏响锅碗瓢盆交响曲,可以坐在桌前一起吃并不丰盛的一日三餐,闲暇时可以一起去散步,难过时可以趴在他肩头尽情的哭,可这些却是勇无法给她的。她决定和勇分手。

勇最后一次来看梅,又是一个雨天,很冷的雨让人瑟瑟发抖,勇说:“既然你决定离开我,那我也无法强求,我只能在遥远的地方默默为你祝福,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勇走了,在扭头的一刹那,梅看到勇的眼里含满了泪。梅站在雨里,湿淋淋的脸颊上滑落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此后的日子,梅有了爱她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有了她想要的平静而平凡的生活,梅从没有对丈夫说起勇,她把勇当作一段记忆深埋心底,她知道这段记忆已成为了一段历史,虽不用提起但也不会忘记,因为那是她刻骨铭心的初恋,那段初恋已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溶进了她的血液里。就像窗外的雨,丝丝缕缕、缠缠绵绵落在了地上,在太阳出来之后,似乎再也找不到它的影子,可它却渗入了泥土、汇入了江河。

雨依然在下。明天该是个艳阳天了吧!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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