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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论麻将之害

2023年12月19日

陆林

麻将,也称之为“麻雀”或“雀牌”,至今已有悠久的历史。胡适对中国的麻将颇有研究,他曾专门写了一篇题为《麻将》的文章。据他考证,麻将是由明代一种叫“马吊”的纸牌演变而来的。马吊有40张牌,内有一文至九文,一千至九千,一万至九万,相当于麻将的“筒子”、“条子”和“万子”,还有一张“零”,即是“白板”的祖宗。胡适谐趣地说,从各国对游戏的特殊爱好上看,可以说英国的“国戏”是板球,美国的“国戏”是棒球,日本的“国戏”是相扑,中国呢?“中国的国戏是麻将”。

胡适认为,从前的革新家说中国有三害:鸦片、八股和小脚,其实中国还有第四害,这就是麻将。前三害经近代的革新,已差不多化为历史陈迹。惟有这第四害却“日益月盛,没有一点衰歇的样子”。他估计当时全国每天至少有100万张麻将桌,按每桌打8圈,每圈半小时计,可消耗400万小时,相当于损失16.7万天的光阴,金钱的输赢,精力的消磨,还不计在内。胡适曾为此痛心地问道:“我们走遍世界,可曾看到哪一个长进的民族、文明的国家肯这样荒时废业的吗?”

胡适在留学异国时,发现麻将流行海外,成为出口货的一宗。在欧美和日本,一时竟成了颇时髦的游戏。俱乐部里差不多桌桌皆麻将,书店里摆出了许多研究麻将的小册子,美国还成立了麻将研究会之类的全国性组织。

许多中国留学生没有钱的可以靠教麻将技能挣钱。鸦片战争以来,列强侵华,国人皆怀雪耻之心,胡适无不感叹:“谁也没有梦想到东方文明征服西洋的先锋队却是那一百三十六个麻将军!”可是,当1927年胡适重游西洋各国时,他却发现麻将已成为“架上的古玩”,很少有人问津。胡适通过了解认为,这是由于“勤劳奋斗”的民族是绝不会被麻将军征服的,麻将只能是爱闲爱荡,不珍惜光阴的民族的“专利品”。所以,“麻将军”大摇大摆跑到海外招摇一圈之后,又仍归故土,“来做东方精神文明国家的国粹,国戏!”

胡适认为,如果举国狂打麻将,对一个民族来说是极危险的。他以史为证:麻将的祖宗马吊在明代曾风行天下,士大夫整日整夜地打马吊,把正事荒废。明亡之后,清人吴伟业甚至认为明朝是亡于马吊。现在,一度被麻将“征服”的外国人幡然醒悟,不肯再做麻将的奴隶,又在奋发了,而中国却有多少人仍沉溺在麻将桌上而不醒,胡适叹息道:“男人以打麻将为消闲,女人以打麻将为家常,老太婆以打麻将为下半生的大事业!”长此以往,何时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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