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珍妮
酒吧给人的印象,首先是暗。灯光不停地交替变换闪烁,也就有了暖昧的色彩。
其次便是女人,她们是酒吧的一种象征。
我这里所说的酒吧,也许有些下等。她们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一律画着细而高挑的眉,涂着紫或蓝的深深眼影,前卫另类的衣饰,有风情万种的举止。当然,另一类女人也是有的,我可以找出许多词来形容她们,诸如妖艳,媚骨,冷傲等等。
但这里的女人大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们强颜欢笑周旋于粗俗的男人中间,以此接济凄清的生活。
真可称为上等女子的,应该在幽雅高贵的酒吧里,在木制吧台附近的某个高脚椅上,她的纤手把玩着半杯红酒,玻璃圆桌上点着一支白蜡烛,一支红玫瑰斜插在精致的瓷瓶里。她浅浅的笑,在跳跃的烛光里,却有着丰富绵长的意味。
她对面的座位肯定还是空的,所以你知道她在等待。她不屑于穿行在那些粗俗男人中间。因为她年轻,还未染风尘,青葱的岁月也不曾流逝太多,见不出多少沧桑。
一般肯光顾酒吧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酒鬼,他们只是单纯地喝酒,醉了也就回家了。还有一种是色鬼,他们有大把的钱和时间,到酒吧来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关于酒吧里的艳遇经常是这样的:他晃动着半杯葡萄酒,面带笑容地从一个吧台走到另一个吧台。然后,他开始注意到我上面所说的那个华丽的女子。他们首先用眼神达成默契,从而心领神会。在激情的背景音乐里,他们的交谈渐渐接近主题。而后,他们相拥着步出了酒吧。这几乎是一种固定的模式,你情我愿的。逢场作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终归是一种谋生的手段,“有美的身体,以身体悦人,有美的思想,以思想悦人,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张爱玲如是说。
古时的青楼想必是酒吧最早的版本。那里的女人也是分三六九等吧。有的卖艺不卖身,有的专事公子少爷,有的就是最下等的贩夫走卒也照接不误。当时的封建社会是主要因素,男权主义占上风。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在外头花天酒地,回家来还享受女人的小心侍候。所以稍有资色的女人不是嫁入锦衣玉食之家,就是沦落风尘卖笑为生。
可是“红颜易老花易落”,再怎么倾城倾国,总有老去迟暮的一天。妓女本身就不是一种长久的职业,就似阶柳庭花一般经不起一夜凄风冷雨。到头来,她们的归宿不是寻个忠厚老实的人家嫁了了事,便是收拾个无人问津的所在,晚景凄凉老死他乡。
人生就是这样,有光明的一面,也必定有黑暗的一面,正如酒吧里的女人,她们同样也在痛苦和利欲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