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壮观呀！”头一次看到野生朱鹮，我们几位关中汉子几乎惊叫起来。
早晨6点半，洋县城北4公里小山包上的一片梢林里飞出第一只朱鹮。它展翅翱翔，双翅白里泛红，在朝霞的映照下十分注目。接着，一只又一只朱鹮飞出梢林，最多时一次结队六、七只。它们扇动美丽的翅膀从我们头上掠过，又很快消失在天边。
陪同采访的郑志厚，是洋县朱鹮保护观察站的“元老”之一。从他的介绍得知，朱鹮是我国一级保护动物，属当今世界上的稀世珍禽，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入极危级。1981年5月，世界仅有的7只野生朱鹮于该县八里关乡、姚家沟乡被重新发现后，在各级政府的重视支持和专业人员、地方群众的有效保护下，朱鹮的种群数量已由当时的7只发展到目前的520只。活动区域也由当时的洋县扩展到周边6个县市，面积涉及3000平方公里。
在濛濛细雨中，我们参观了位于该县草坝村南的朱鹮救护饲养中心。在一座座绿竹环绕的笼舍前，在六、七千平方米的大网笼里，只见美丽的朱鹮时而振羽，时而鹤立，时而互相追逐，煞是可爱。救护饲养中心主任庆保平是西农大兽医专业毕业生，在这里已干了5年。他说这里共饲养朱鹮142只，由于朱鹮吃的是鲜活的小鱼虾等水生小动物，饲养喂食时要求相当严格。这里的11名员工除负责饲养外还有救护任务。每当有患病或受伤的朱鹮落地后，当地群众就会很快报告，由救护中心去车接回。近年来，这里救治康复的朱鹮有20多只。
随着朱鹮数量的增多和活动范围的扩大，保护站从1998年起开始招聘农民参与监护工作，对繁殖成功的点发给一定的承包费。经过多年的摸索，朱鹮繁殖期的监护方式逐步由专业保护人员的一巢四人向一巢一农户转变，形成了一种崭新的保护站加农户的朱鹮保护管理模式。在距洋县县城30公里的花园朱鹮保护所，我们采访了43岁的工作人员白文清。他告诉我们，1993年这一条山谷里才有2个巢，现在增加到47个巢，保护的农户也发展到47户。这里作为朱鹮繁殖的重点区，今年成活的幼鸟有86只，成活率达80%，因而连不少国家级专家、教授也被吸引来了，日本朋友还专程来拍过电影呢。
我们边走边谈，过了一条小溪，翻越一个山梁，便来到一个叫余家沟的小山村。62岁的山民任万枝指着屋前山坡上的大松树说：“那就是朱鹮的巢，仅这一处五年就繁殖成活13只小朱鹮。”我们抬头望了望，果然看到树杈上的一个鸟巢。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农提起朱鹮如数家珍。他说这里稻田多，田里一年四季有水，泥鳅、黄鳝、小青蛙多的是，是朱鹮越冬、繁殖的好地方。每当霜降过后，这里的朱鹮成群地飞过，随处可见。朱鹮春分时开始“配对”、筑巢，三、四月产蛋。从产蛋到小鸟出壳是保护的关键时间，任万枝老人说从这时起，他就把雄黄涂到树杆上，树身上再捆上刀片架子，为的是防蛇危害小鸟；树下还要撑起尼龙防护网，以防小朱鹮掉下树摔伤；小鸟出巢前，还要联系保护站的电工爬上树给它们带上“环标”，记入保护档案。这时我们才得知，洋县的朱鹮只只带有“环标”，个个有户口，实现了科学保护。
朱鹮对生活环境的选择特别“挑剔”，繁殖地不能乱砍乱伐，不能放牛打猎，觅食地也不能施用化肥农药。尽管地方政府有明确的规定与补贴标准，毕竟给当地群众造成了不便，有的地方甚至是断了“财源”。但群众们以保护“国宝”的大局为重，心甘情愿地舍弃眼前利益，不少村民都是全家齐心保护朱鹮。像任万枝，儿子就是朱鹮饲养救护中心的饲养人员。花园所所长陈有平的儿子陈强作为保护站的聘用人员，已在朱鹮饲养保护岗位干了6个年头。老陈对记者说，他们父子俩和朱鹮有缘份，终生保护朱鹮，他们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本报记者 杨明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