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县曹家镇金家磨村笼罩于冬日的凄寒之中,在陕西开关厂老区一座积满灰尘的屋子里,30岁的罗晓波蹲在墙的一角,露出惶恐的目光,等他的母亲熟睡之后,他开始了时断时续的讲述:
“我1993年进厂,2000年下岗。”
“父亲1984年就去世了,哥哥1995年因盗窃劳教15年,母亲接受不了打击导致精神分裂,我到现在还光棍一条。”
“下岗后,我一直未找到固定工作,关键是没技术。说起来没人信,有一次我去西安找活干,活没找到钱包却被偷了,剩下不足两元钱,我只得从西安往回走,整整走了三天才到家,白天买个馍,晚上就睡在玉米地里。”
“这些年,母亲经常犯病,为给她看病,家里把能卖的都卖了。有一回她又病了,我跑了两天也没有凑够住院费,看着母亲和这个家,我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就上吊,后来被人发现救活了,可我活着出路又在哪儿呢?没有生活来源,母亲犯病又要钱,吃了上顿没下顿,拖累得两个姐姐也过不前去,人活着真累……”
天渐渐暗了下来,窗外偶然有几声鸟鸣,对面的楼上传来炒菜做饭的声响,罗晓波仍旧蹲在那儿,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述说显得遥远而苍凉,恍若隔世。
我站起身,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走了一圈,凌乱的摆设和破烂的物什更渲染了颓废的氛围。
走出这间令人沉重的屋子后,我突然担心起来:“今夜,这一对母子,吃什么?”
这时,北风刮得正紧……
我想起了应该给援助中心打个电话。
本报记者 刘公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