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青周
蒋方良是俄罗斯人,她和蒋经国是在前苏联认识的。
1925年底,蒋经国由蒋介石批准到莫斯科去留学,后到了乌拉尔重钢铁厂工作。1934年,18岁的芬娜刚从工人技术学校毕业,来到乌拉尔重钢铁厂当工人。由于处处受到蒋经国副厂长的热心照顾,芬娜内心感激不已。人在异乡的蒋经国卧病时,她悉心奉侍汤药。1935年3月,这对异国情侣结下白首之盟。‘后来芬娜改名“蒋方良”,从而改变了她的一生。
蒋介石的家庭有个俄国媳妇,不难想像,蒋方良在那个复杂的家庭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从前苏联到中国内地,蒋方良没让蒋家失望,她彻底将自己变成一个中国人,一口宁波话讲得比蒋经国还地道。
蒋经国不喜欢女人干政,不希望蒋方良和官太太们搅和搞小圈圈,所以她的生活范围愈缩愈窄,来往的只剩那群从内地到台湾、能讲一口宁波话的老友。当丈夫当上“行政院长”时,她并未因贵为“院长夫人”而生活有所改变,反倒得割舍掉她的兴趣:有一天蒋经国告诉她,不希望人家讲“院长夫人也打麻将”,就这一句话,蒋方良自此没上过牌桌。
不过,这个以夫为天、以儿女为中心的母亲当时虽然无法拥有自己的生活,至少还有先生和孩子。蒋经国在世时,蒋家对家庭成员的生日十分重视,包括蒋经国、蒋方良和四个儿女的生日,以及蒋经国夫妇的结婚纪念日,全家一定会团聚在一起,举办一场简单的家庭聚会。切蛋糕、开香槟,有时蒋经国兴致高,除了当场亲吻蒋方良外,也会在儿女的起哄、簇拥下,与爱妻共舞,十分热闹。因此,他们的家居照片常有亲吻镜头。
后来,儿女长大各自成家,官邸内只剩两老彼此扶持。蒋方良的日子寂寞、孤独,但总还有个老伴可依靠。而这惟一的依靠,也随着蒋经国和三个儿子相继去世,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也没想到,蒋方良儿女成群,老来竟会饱尝孤寂和凄凉。1988年蒋经国去世后,短短八年内,蒋方良的三个儿子一个接着一个病逝,这是她生命中的椎心之痛。
大儿子蒋孝文在蒋经国走后第二年,因鼻咽癌过世,这是蒋方良首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戚。本被外放新加坡的二儿子蒋孝武挂念年迈母亲孤苦无依,在父逝后积极请调回台,未料在就职前夕,突然病逝荣总。这个打击,让蒋方良崩溃,她再怎么坚强,也无法抑制情绪,在众人面前掩面而泣。
1996年底,她仅存的小儿子蒋孝勇也因食道癌在荣总过世。蒋孝勇生前曾说过,蒋方良最怕走的一段路,就是从大直官邸到荣总医院。她的三个儿子都是在荣总去世,每一通来自荣总的电话铃声,都是催促她再赶一趟伤心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