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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杂感

2023年10月02日

·单鸿恩·

旧时过年有歌谣说:“新年来到:糖瓜祭灶,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儿要顶新毡帽,老婆儿要吃大花糕。”想那时的老百姓实在可怜,劳苦了一年,才有这么一点儿要求,真不算高。可是就这点要求有许多人往往还得不到。喜儿过年的时候就没戴上花,杨白劳戴的仍旧是破毡帽。

现在的春节可是不得了。除阖家团圆,走亲访友、旅游观光之外,文化庙会、银幕荧屏、舞台舞会,吃喝穿用,与旧时代相比,与“全面专政”哭丧着脸吃忆苦饭时代相比,简直恍若隔世。没人讨厌过年,也没人不愿意过年,尽管过年的公休日比工作日还累,但人们仍然喜欢过年。过年时即使是老人也绝少拥被高卧、鼾闻户外的,而孩子们也都能够经受住晚睡早起的煎熬,过年嘛!就是图个乐呵。

过年的标志我总结大致有三条。第一条是吃,第二条是穿,第三条是吉祥企盼。不信,可以把新年的所有活动都归一归,大抵离不开这三条,而且穷富也都如此,只不过档次不同罢了。过去有钱人过年铺张,不用多说。杨白劳算是最穷的了,可他老人家过年也称了二斤白面,扯了三尺红头绳,吃穿兼顾,最后贴门神,企盼大鬼小鬼别进来。当然,吃穿盼这三条平时人们也极为注意,但远不如过年时那么强烈。

过年的年饭制作,一股说是每个家庭的重头戏。尽管如今过年各大饭店爆满,但在超市里大宗采买也是入挤道塞,尤其是正月初二,毛脚姑爷谁都想露一手烹调手艺,钱钟书先生说:吃饭有时很像结婚,名义上最主要的东西往往是附属品,吃讲究的饭事实上只是吃菜。这种主权旁移,包含着一个转了弯的,不朴素的人生观,辨味而不是充饥,变成了我们吃饭的目的,舌头代替了肠胃。钱先生论吃饭,要我看说成吃年饭更为合适。我们的年饭就是属于“主权旁移”的。老辈人常说,过年么,这饭不能马虎,色香味形都要讲究。这倒是感官的要求要强烈于肚皮的要求,虚的东西往往胜过实的。

大年三十过年,“当当当”的剁菜声便从每个家庭的门窗中传出来——要包饺子了。作为年昧之一这剁菜声如今不那么响了。年饭中的保留节目——包饺子,形式虽没变,但内容(陷)却极大的丰富了,眼下“三鲜”不叫鲜,五鲜六鲜也一股,精肉、鲜虾、鸡胸,海贝都切成小丁,无须剁菜。所以,从这剁菜声的消失,似乎也可以证明人们的生活水准确实提高了一大截。

过年对吉祥的企盼是一年当中最为空前的,这从一个“福”当中就可以得到全部体会。大发财源,金玉满堂、富贵临门、招财进宝、日进斗金、黄金万两、出门见喜、抬头见喜等等,无一不是希望福祉降临。尽管人人都知道作为这种企盼的形式,窗花啦,春联啦,都是属于空头支票是虚的,尽管有的人被拖欠了工资,尽管有的人住房被野蛮拆迁,甚至出现了大小不等的天灾人祸,但人们还是盼呀盼的,仿佛没有这种盼也就没有了年。最近几年有人把过年的种种活动归结为“年文化”来研究,这确实不错,也确实有可以研究的地方,就拿这种企福心理来讲,虚的总是代替实的,实的退居第二,虚的却经久不衰,何其故也,这有待于年文化研究者来研究。当然,这样的提法并不意味着否定过年当中的祈福活动,这毕竟是一种风俗。

过年,人们见面互道“春节好”,老人们则互祝“恭喜发财”。这些年盼发财的人多起来,新派人物更注重发财。只要手段合法,发财没人不鼓励。不过,真想发财,还得玩实的,虚的总是不行。我们只有埋头苦干、拼命硬千才能与发财沾边儿,否则总是玩虚的,那就发不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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