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飚
古人读书,多抄录,究其原因,除得书不易外,与潜心做学问有关。东晋道教理论家、医学家、炼丹专家葛洪(号抱朴子)就很重视抄书。《晋书·葛洪传》说他一生之中,“抄五经、史(记)、汉(书)、百家之言、方技、杂事三百一十卷,金匮药方一百卷,时后急方四卷。”似葛洪这样勤于抄书的,举不胜举。
梁启超的《治国学杂话》一文中向人们推介一种读书方法,就是“抄录或笔记”。他说:“这种工作,笨是笨极了,苦是苦极了,但是真正做学问的人,总离不了这条路。”还详细介绍说:“发明的最初动机在注意,抄书便是促醒注意及继续保存注意的最好方法。当读一本书时,忽然感觉这一段资料可注意,把它抄下。这段资料,自然有一微微的印象印入脑中,和滑眼看过不同。经过这一番后,过些时碰着第二个资料和这个有关系的,又把它抄下,那注意便加浓一度。经过几次之后,每翻一书,遇有这项资料,便活跳在纸上,不必劳神费力去找了。这是我多年经验得来的实况。”
鲁迅先生也重视抄书,为辑录《古小说钩沉》,他从多种类书中摘抄珍贵资料的纸条,就不下五千张。鲁迅先生抄书,多按唐人韩愈提过的“记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的办法去做。也有全抄的,在北平教书时,他就全抄了古籍善本《谢录后汉书》。像鲁迅先生这样的大学问家,日常要教书,又要写作,还得参加社会活动,指导青年作家,每日的时间一定安排得很紧,但他在读书时还要坚持抄书,可见抄书对积累知识、研究问题、写文章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