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骥良 唐溯
词坛泰斗乔羽先生,圈里人都称“乔老爷”。“乔老爷”以他的生华妙笔,写出了许许多多久唱不衰,极富生命力的歌曲作品。
一条大河流淌半个世纪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在作协听到了一个有关国际形势的报告。报告人的一句话,让我思索了好久。他说:“我们的外交政策,用乔羽的两句歌词就完全可以概括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这就是我们国家现行的外交政策。两句普普通通的歌词,概括了中国的外交政策,这歌词里蕴含着多么巨大的概括力呀!去年见到先生,我们就请他谈谈这首歌词的创作经过。
乔老说:“写作影片《上甘岭》的主题歌词,至今年整整半个世纪了。那是1955年,故事片《上甘岭》已经全部拍完,就等着我的歌词了。当时真是时间紧,任务重,领导让把这个任何交给了我,实际上这是一道命题作文。影片是反映战争题材的,如果再写打仗的内容,肯定就是与影片本身“靠包”了。我当时思想上压力不小,这首影片中的主题歌,应该怎么表现呢?回忆起写作这首歌的那些日子里,我真是心急如焚。有一天,灵感突然出现了。我为什么不跳出影片的内容来写呢?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长江,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长江时的那种兴奋。那一泻千里的滚滚波涛,让我的心灵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撼。“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一句句歌词喷泉般的涌出,一首歌词就这么一挥而就地写好了。
双桨,在平静湖面拨动
去年,庆祝电影《祖国的花朵》拍摄50周年,乔羽先生应邀又一次来到了北海公园。同来的有当年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红领巾,如今已是满头银发了。还有今天的红领巾。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乔羽先生的心情也不错,脸上的笑容灿烂如秋日的太阳。毕竟是半个世纪过去了,北海公园早已改变了她旧日的容颜。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乔羽先生的一颗童心。他竟和今天的红领巾们一起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那神态似乎又回到了创作这首歌曲的当年。
有的记者朋友向乔老请教,什么样的歌称得上经典歌曲,经典歌曲和非经典歌曲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乔老分析说:“有的抒情歌曲也能流行一阵子,但很快就昙花一现地消失了。我认为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些歌曲抒发的是个人情感,唱的是小我。而能流传时间久远,一直能传唱几代人的歌曲,抒发的都是人民之情,爱国之情。比如由刘半农作词,赵元任作曲的那首《叫我如何不想他》,流传得很早,至今仍有人传唱。歌中写的是大众情感,必然被大众所接受。
《我的祖国》、《让我们荡起双桨》这些老歌,至今仍被广大听众所喜爱,要有深厚的生活基础,在歌词写作技巧上力求简洁明快,琅琅上口,除此之外便是对生活独特的感悟。这是我个人的一点体会,不一定适合别人。”
写歌遇上好搭挡,歌曲立刻四海传
在当今的国人中,有多少人没有哼唱过乔羽先生的歌曲呢?乔先生说,写的一些歌能火起来,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能耐有多大,没有著名作曲家的劳动不行,没有著名歌唱家的演唱也同样不行。50年代中期,《我的祖国》这首歌经郭兰英一唱,就立刻长上了翅膀。改革开放的今天,宋祖英又把《爱我中华》唱遍了大江南北,唱红了长城内外。一首歌能唱火,是词、曲、演唱者共同的功劳。
因此我很感谢刘炽、谷建芬、王立平、徐沛东几位作曲家,及郭兰英、彭丽媛、李谷一、毛阿敏、宋祖英等歌唱家。能在群众中广为流传的歌曲作品,她一定抒的是人民之情,表达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心声。这一点我坚信不移,这是我半个世纪从事歌词创作遵循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