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妹
吧:从语气助词和象声词转变为名词,没有人明白“吧”的演绎过程——《辞海》上也查不出来。“《辞海》那又怎样?也照样指导不了当下火热的生活”——我所欣赏的作家刘贤冰语。吃饭的叫酒吧,上网的叫网吧,打电话的叫话吧,理发的叫发吧(发廊已经过时了),连街头烤红薯的老大爷也“与时俱进”地打出了“烤吧”,报载南京某地出现了专门用来发泄清绪的“哭吧”。前天我到离家不远的公共厕所去方便,赫然发现门口一大牌子“尿吧”,除了对把厕所的两大功能简化为一项,我对这个招牌没有太大的意见。我强烈反对的是从原来的“入厕费”两毛涨到了现在的“入吧费”五毛,凭什么!一个“吧”就值三毛钱吗?和门口的“吧员”炒了半天,毫无结果。但事急不由人啊,罢罢罢,且掏出五毛钱,“泡吧”去吧。
奥运冠军:我们的传统一向是数成败论英雄,和平时期出民族英雄难,所以就把奥运冠军当民族英雄敬了:又是巡回演讲,又是先进事迹报告团,还得抽空参加各种庆功宴;咱们的国家级群众组织也惯会“锦上添花”,各种奖牌满天飞,我不说“颁发”而说“给的”,是因为这些建立在社会道德和舆论基础上以个人贡献和业绩为主要参考的荣誉应该是各有其入选和评判的标准,各有其侧重点,但为什么当了“奥运冠军”就可以象韦小宝一样,走那儿哪儿吃香,天下通吃。
起:这个毫无感情色彩的中性的词无疑是被那些自作聪明的商家给毁了。没有人兴冲冲地走到一个“本店商品全部三折”的大牌子前,忽然发现了其后的这个小字“起”,而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情。不过辨证地看,这个“起”字的好处在于:它非常直观地给消费者一个警示——我无法相信,一个把“起”字作为其营销策略的商家是一个讲诚信和信誉的商人。
美女(美眉、MM等):网络是把双刃剑,它成就了这个词——大力推广普及,又毁了这个词——推广到泛滥恶俗的地步。中国几千年历史才出了四个美女,到今天“美女”却被大批量地生产制造出来,所以现在网上网下,这个词都失去了让人心动的资本,网上可能是个“恐龙”,或者干脆就是个“GG”;网下,最恶俗的案例发生在央视当红小生李咏身上,在其主持的《幸运52》栏目里,他只要逮住稍有点姿色的年青女子,就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张口一个“美眉”,闭口一个“美女”,那个酸呀,那个色呀,让我直嘬牙花子。
文化:这个吧,真正的“文化”倒不怎么用,那些归不上“文化”的“东东”特爱用,象标签一样顺手就贴,还感觉忒上档次。卖酒的吆喝“酒文化”,卖肉的吆喝“肉文化”;卖皮肉的吆喝“性文化”;大街上乱涂乱写是要罚款的,但写到厕所里就成了“厕所文化”,大街上脱衣服是要被拉到精神病院的,但在迪厅里你边跳边脱那是“蹦迪文化”。前两天有朋友给我手机上发了个顶级惹火的短信,今天一见面就自夸:我那段子怎么样!特有文化吧。KO!我晕。
办证:从北国到南疆,从东海到西藏,从王府井大街到我家门前的小巷,960万平方公里的版图上,到处都有这两个字顽强的踪迹。其势头之猛烈,影响之深远,完全可以算做中国现当代史上第三次大规模的文字上墙,第一次抗战时期的抗日标语体现了民心所向,第二次文革时期的语录标语体现了一个时代的荒唐,那么现在,这两个字体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