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常新成
第九仪表厂政工干事蔡子仪结婚五年有余,仍未分到住房,夫妻俩加个孩子一直寄住在岳母家,要多不便有多不便,为此蔡子仪没少遭妻子怨。
这天晚上,夫妻俩灭灯上床。妻子又在蔡子仪耳旁吹起了枕头风:“亏你还是厂里的笔杆子,连套住房都弄不到,算什么能耐?你厂里新建的那栋宿舍楼已竣工,这次要是弄不到,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蔡子仪有些不服气:“我已几次找过厂长了,他说眼下僧多粥少,要咱们克服困难,顾全大局,叫我还能说啥?”
妻子用指头戳了一下蔡子仪的额头:“你真是木头疙瘩脑子,一点不开窍。现在是有礼天下去得,无礼寸步难行,你空着两手找人家,难怪人家不理你!”
蔡子仪无可奈何地答道:“那我再试试看!”
第二天,蔡子仪用积攒了半年的稿费买了两条“红塔山”香烟,趁着夜色,来到厂长家。
厂长钱程家高朋满座。看着那些身宽体胖、油头粉面的座上客,蔡子仪陡增几分自卑,站不是坐也不是。
钱程侧过头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为了住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要克服一下困难,顾全大局嘛!”
“钱厂长,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请笑纳!”蔡子仪说着,就要把香烟往沙发上放。
“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毁我名声?拿回去吧!”钱程说完,回过头去继续与那些贵客攀谈起来。
蔡子仪垂头丧气回到家中。妻子问明情况后,挺纳闷地说:“这就怪了,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今天我的一位同学对我讲了,她丈夫给钱程送了只金戒指,他不但爽快地收下了,还答应给一套住房。莫非钱程嫌我们的礼轻?要不,就是当着众人面做个廉洁的样子。”
“看来,房子没指望了!”蔡子仪长叹了一口气。
“事在人为,我们再动动脑子,或许能想出什么法子。”妻子安慰丈夫也是自我安慰。
夫妻俩各想各的心事,毫无睡意。时过夜半,蔡子仪突然跳了起来,乐哈哈地说道:“有了!有法子了!”他把嘴贴在妻子耳边嘀咕着,不大会,妻子紧锁的双眉舒展开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这主意好,亏你想得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数日后,市报显眼的位置上登出了蔡子仪采写的新闻故事《厂长姓钱不图钱》。
再数日后,蔡子仪领到了新房的钥匙,是钱厂长亲手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