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邱红波
我们家电话和同街区一个有人值守公用电话的号码近似,因此常有不明身份的人打错电话到我们家,每次母亲接听完那些拨号错误的电话后,总要不大不小地生一场气,原因很简单,大概是打错电话的人在听到我母亲的声音后,也认识到自己的失误,要么一个劲地问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和母亲的盘问形成一种无聊的僵局;要么拿着话筒不作声,任我母亲如何提问也不回答。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刻挂掉电话,可能也是出于礼貌的原因吧,可他们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怕拉不下那张脸面。
结果是,母亲觉得这种近乎于骚扰性的电话破坏了她宁静的生活,而打错电话的人也把气氛弄得很尴尬。
每个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拨错号的经历可能每个人都有,但如果双方都怀有毫无退让的心态,就会让局面尴尬下去,平添出生活中的不快。我记得自己曾经也有过一次拨错号的事,不过那次的失误却让我有了种美妙的感受,领会了生活中不可多得的梯子原则。
那次急于和朋友说件事,一没留神,就拨通了另一个朋友的电话,在对面的他拿起电话喂时,我就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液晶屏幕上的数字告诉我,我拨错号了。可我没收马上挂掉电话,也不敢出声,生怕对方听出是我,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因为几个月前的一个小误会。
在几次询问得不到回答后,话筒里传来朋友温和的声音,“喂,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可能想找我,也可能是拨错电话了,如果是拨错号码了,那么请你挂掉电话,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挂好吗?”
我如释重负般挂掉了电话,心里却有种异常舒坦的滋味。看来,朋友给我的这架梯子让我从半空中稳稳地走了下来,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尴尬和不愉快。就这么轻易的一件事,在生活中做起来,却是那样的艰难,可能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先给对方一个梯子可下吧。现在,家里的电话几乎都由我来接了,自然,我也时常会遇到拨错号码的粗心人,但我敢说,没有一次我会因此心生烦恼,胸中揣着为别人准备好的梯子,怎么会在彼此间产生矛盾呢?我和那个有误会的朋友已经言归于好,橄榄枝是谁先递去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1971年结束了下乡插队的生活,我和一块下乡的谢继一起被招工到县农电公司,就是现在的武功县电力局工作。那时我们的供电站没有自己的地方,我们被安排在粮站后边的一间窑洞式仓房里居住。不久,我们就每人分到了一辆自行车,虽然是老同志退下来的旧自行车,但我们却很兴奋,很满足。全站的人每天都认真地把车擦得干干净净,骑着它跟着各自的师傅下乡工作。
那时的集体十分团结,并富有激情。上班时,我们一块骑着自行车下乡工作,星期天一块骑着自行车回家,真是其乐融融。记得在一个星期六,有人提议星期天都不要回家,去乾陵玩一天,大家齐声赞同。用自行车旅游是不用花钱的,我们准备好水壶和干粮,星期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去乾陵一路上坡,但我们年轻气盛,一路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一条大河》欣赏着沿路的美丽风景,真有些得意忘形。黄昏之后,我们又跨上自行车一路狂奔,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呼响,感觉像长了翅膀在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