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士君牧野风
许多在创作上取得过巨大成功的著名作家,若论及其学历高低时,也常有拿不到台面之虞。像著名作家海岩,既是高级经济师、昆仑酒店掌门人,还是重点大学的兼职教授,可若论及其学历成色,恐怕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因为其学历,不过乃小学四年级而已。更有许多著作等身的作家,但真正考究起其学历来,也往往会落个“学历不明”的尴尬结论来。
其实,不光中国作家的学历经不起考究,在世界范围之内,这样的著名作家,也是不乏其例的。他们要么“出身卑微”,要么干脆“学历不明”。莫泊桑从二十岁时应征入伍,退伍后始终做小职员,当然没有正规学历可言;马克·吐温十二岁就被迫自谋生路,当过学徒、投递员、排字工和矿工等,惟独没有当过大学生;欧·亨利十五岁开始当学徒、牧羊人、会计员等,同样与大学无缘;卡夫卡倒是沾点“学历”的边,可他学的专业却是法学;至于契诃夫,倒也有“学历”可考,但其专业竟是跟文学不搭界的医学……可见作家能否在创作上取得巨大成就,跟其学历高低或专业对不对口还真关系不大呢!
既然作家成就大小跟其学历高低无关,那么有人欲通过“高学历模子”培养和复制未来作家,是不是有点不识时务甚或缘木求鱼呢?《文汇报》近日报道,以培养作家为目的,国内第一个文学写作硕士点——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写作硕士点业已审批通过,明年将面向全国招收第一批学生。据说,这也是“国内首个文学写作最高学位授予点”!但欲获得文学写作的最高学位者,首先需通过全国研究生入学考试,且公共课也必须达到全国分数线的要求(仅此一道门槛,不知已令多少未来作家的好苗子,将在此夭折矣)。如此难为文学天才或未来作家的招考条件,会不会把其“最高学位授予点”,最终办成了未来作家的“屠宰点”或“扼杀点”,我本人暂且持保留态度。
我之所以对“哄抬作家学历”的行为,持消极甚而反对的态度,就是因为作家毕竟不同于那些著作同样等身的学究!要知道,作家大都在社会生活中历练成家,靠的是与众不同的颖悟和灵性。再者学究们的那点“资源”,多为“共享性”,而作家们的创作资源往往具其“独享性”,故绝非著名学府能培养或复制出来的。思想家蒙田曾说过:“存在着两种不同类型的无知,粗浅的无知存在于知识之前,博学的无知存在于知识之后。”而爱默生谈及大学教育时说得更为尖刻:“学院憎恨天才,正像修道院憎恨圣徒。”恐怕对于那些意欲培养未来作家的大学教育,便尤其如此了。
河北某家政职业学校的首批中专生毕业后,曾成为全国家政市场的第一批“学历型保姆”。这些来自贫困乡村的“丑小鸭”们,还没“出笼”就受到家政市场的热捧,闻风而至的上海、北京等地的家政公司,转瞬间将其争抢一空。不知那些欲培养中国第一批拥有“文学写作硕士”学历的“硕士型作家”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得益于“学历型保姆”畅销的灵感呢?但作家毕竟不是保姆,所以中国第一批“硕士型作家”能否“成功上市”,还真令人为其捏一把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