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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人性中的“狼性”

2023年10月05日

如果用时下流行的说法,何群仓的长篇新作《路上有狼》写的就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在这个大故事里,又穿插着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的感情纠葛。用这样的语言解释这部凄美、哀艳、厚重的爱情长篇,虽有失于简单、肤浅,却直观、形象。

长达28万字的《路上有狼》,主要描写的是汪百成与叶红荞之间曲折、苦难的爱情故事。这个凄美绝恋的故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的特定年代,却完美地结束在改革开放初期。在人性被扭曲、道德错乱的年代,汪叶之间的纯真爱情却变为一种奢侈、一种绝望。所以,这个爱情故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悲剧色彩。尽管作者在小说结尾以喜剧的形式(汪百成和叶红荞最终结合)结束,但汪叶的结合是在一次次希望破灭、一次次痛苦抉择、一次次亲情遭劫、一次次灵魂受难之后实现的。结果是美丽的,过程却是凄惨、悲壮的。人性中的丑恶在时时罹难的爱情故事中被无形地放大了,从而收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路上有狼》是描写那个特定年代一部难得的世相人情小说,是从人性人情角度反思特定年代极左思潮的力作。正如肖云儒先生所言:“路上有狼”是群仓用自己生命体验凝成的一句谶语。他用小说的整体喻意告诉人们:警惕人性中的“狼性”。

《路上有狼》在语言叙述、情节安排以及人物形象塑造上都有独到之处,在许多方面显示了何群仓先生驾驭长篇小说的强大能力。但我更看重这个爱情悲剧带给我们的艺术冲击力。首先,一个思想错乱的年代和混乱年代的道德观是造成汪叶爱情悲剧的社会根源。贫下中农的女儿(叶红荞)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地主的儿子(汪百成)结合的。其次,人性中的“狼性”是拆散这对鸳鸯的罪魁祸首。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叶红荞的父亲叶秉南,他人性中的“狼性”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被放大到极致,成为汪叶爱情的“第一杀手”。再次,相爱者之间的矛盾冲突(都不愿意伤害对方)给这份爱披上了凄美的色彩。汪百成深爱着叶红荞,汪百成的嫂子夏玉兰在丈夫去世后又深爱着小叔子汪百成,在各种势力的挤压和情感的漩涡中,汪与夏组成了夫妻。当叶带着自己与汪的爱情结晶——儿子无名四处躲避道德讨伐的时候,她看到汪与夏结合了,她苦苦等待的爱情因夏的“插足”而变为一种无望,她便削发为尼。当夏生病即将离开人世时,她大度地要求叶回到汪的身边。夏玉兰的善良、宽容以及叶红荞的善良之心映射出一些人的“狼性”。作者以这些内在、深沉的东西来批判特定时代人性之恶,不但使汪叶的爱情故事更显凄美感人,而且使作品更具有了审美价值和灵魂的批判力。

一部好的作品总能给人思索,《路上有狼》的时代已离我们远去,但存在人性中的“狼性”,难道也随着那个时代远去了吗? (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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