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静
夜里,很冷,泡一杯茶,一杯苦茶。雅士们都称作茗,那是他们心雅、情雅、乃至喝得叶子的名字也忽然变雅了,难怪那些文人的文章总不离开茶,清代的陈章写“焙成粒粒比莲心,谁知侬比莲心苦。”
借茶来表心迹;晋朝的郑邀“惟忧碧粉散,常见绿花生。最是堪珍重,能令睡思清。”借茶养性;北宋的曾巩“麦粒收来品绝伦,葵花制出样争新。一杯永日醒双眼,草木英华信有神”以茶寄情。
相比而言,茶不仅是饮,而是要悟。不仅包括茶应是真茶、真香、真味;环境最好是真山真水;挂的字画最好是名家名人的真迹;用的器具最好是真竹、真木、真陶、真瓷,还包含了对人要真心,说话要真诚,心境要真闲。
我不会品茶,更没有雅士们那种“清茶上座、焚香静气、风和日丽、春风拂面、喜闻幽香、领悟神韵”的雅。只是为了不喝那清淡无味的白水,更爱看茶叶在开水的沁泡下,在水中不断翻滚,不断沉浮的状态,那淡绿的叶子从卷缩到展开的过程的。我不禁暗叹拥有一千多年历史的茶道,从饮用的杯器,到泡茶的水,品茶人的心境都是以“真”为准的,继而衍生出的功夫茶,他们喝了千百年,喝出了人生理论,喝出了禅语喝出了诗文,喝山了兵法政权,好厉害的国人。
清晨,泡一杯茶,第一口入嘴的感觉是清爽;午间,泡一杯茶,在暖暖的冬日,有阳光照在杯上,升起袅袅的热气,让人浮想联翩,在午后静静地小憩:夜里,泡一杯茶,静静的看着叶子由翠绿变成委黄,沉在杯底,懒懒的不愿动弹,思绪也随之翻滚在时光的隧道里不断穿梭,不断更新,有多少是值得记忆的,又有多少是应该忘记的。无论值不值的、应不应该都没有茶喝过后,倒掉那么简单。爱喝茶的人,总能记得喝过的一种很适合自己的茶,龙井、铁观音、苦丁、碧螺春、茅尖。人有时很怪,宁愿多一道程序即使苦,也愿意去喝,并不断从中品出味道来……
夜深了,更黑,更冷……正如唐代那首《饮茶歌诮崔石使君》诗中赞誉溪茶那样:“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望这杯日日相饮的茶,思绪飞了一千多年,我有些恍然,嗨,无需多言了,茶有些凉了,我一饮而尽,入唇、入齿、入心、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