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耀州区薛家寨煤矿时,太阳已快西落,余晖照耀群山,层林尽染,风光无限。
车子开进矿部,只见十几辆拉煤车停靠在路两边,一辆三轮车正在装车。我们刚一下车,一个人突然冲出去,我跟着他跑,可是他跑得太快了,根本追不上,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上了后山。
等到我上去,这里的绞车已经停了下来,发动机还发着烫,不见绞车工,连喊几声,无人回应;出入井的一扇木门紧锁;远远的,几个人看着我偷偷地笑,我走过去,他们却一哄而散。我们仿佛正在进行一场“猫逮老鼠”的游戏。
过了一会,耀州区煤炭局一位主管后勤的副局长和另一位还没宣布的副局长上来了。看到眼前的境况,一位副局长拿出手机说要联系矿长。这时,“飞毛腿”不知从哪儿又突然蹦了出来,“矿长不在。”看这位仁兄年龄绝对比我大很多,跑得却比我快,我忙夸奖他“你跑得可真快。”接下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是这座矿井的生产矿长,姓张。看来,薛家寨煤矿不仅出煤,还出“运动员”。正是由于张矿长的速度,薛家寨煤矿闪电般结束了忙碌的生产场面。
耀州区煤炭局副局长告诉我们,就在前一天的8月14日,铜川煤炭监察分局已经下了整改通知,责令薛家寨煤矿停产整顿,待验收合格后方可恢复生产。
然而,对于是否还在生产的问题,“飞毛腿”的回答堪称经典。
问:“绞车发动机为何发烫?”“飞毛腿”摸了摸,答:“不烫呀。怕是太阳晒的。”问:“今天领这么多炸药干什么?”答:“修巷道整改。”问:“维修还要三班倒,下井人员要和生产时一样多吗?”答:“人多力量大嘛。”显然,对付检查,薛家寨煤矿招数不少。
翻阅档案,从今年元月10日铜川煤炭监察分局下发的现场处理决定书,到8月14日下发的停产整改通知书,仅存有的整改书就有16份之多,这还不包括区煤炭局、区公安局等相关部门大大小小的检查。
检查—处理—再检查—再处理,薛家寨煤矿存在的问题依旧。直到采访结束,我仍然弄不懂的一个问题就是:在这场“猫逮老鼠”的游戏中,究竟谁是猫、谁是老鼠? 本报记者 刘公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