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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棋局

2023年10月08日

·苗挺·

五一大假,难得一家聚在一起。晌午饭罢,我也不知动了哪根念想,提出要与父亲下象棋,父亲欣然应战。于是父子俩摆好棋盘,各占半壁江山,在楚河汉界中拼杀了起来。

起初十余回合,我频出冷招怪招,看似凌厉,将父亲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实则他并未消耗主力,避我锋芒,稳住阵脚,伺机而动。三四十回合下来,我渐感进攻乏力,一车两马,已落他手。于是我转攻为守,但毕竟前期没有注重自己阵营的布防,无法形成犄角之势。而父亲此时竟也不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而是稳扎稳打,不留任何破绽给我。此时我已然感觉大事不好,集中兵力想困兽犹斗,但此等做法毕竟属莽人所为,后果可想而知。不到六十回合,我便缴枪认输。

其实在下棋之前,我已然知道我战胜父亲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我要稳扎稳打,守好自己的营盘,觅机而动,结局也许会是另外一种结果。父亲在整局棋中所表现出的气定神闲的气质,让我不知所措。我急功近利的浮躁心态导致我的失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结局。

这种厚重的力量、克己的隐忍、如镜的心态,若非浑然天成,则需要多年的生活积淀与磨砺。与父亲在下棋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这种力量。毕业三年,渐渐地摆脱了一些稚气,回头看看,才发现学校所学只是生活技能之一,大学真正给予我们的,除了专业知识以外,其实更多的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在这个环境下让我们成熟起来。工作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的世界也更加多元化,让我见识到了很多不曾领教过的事物,越发觉得父亲身上有很多东西需要我学习一生。

小的时候,别人总是会问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那时候我说的都是那些我们只能仰望的伟人;中学的时候,我则陷入了偶像崇拜的狂热当中;大学的我少不更事,羡慕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而现在,我才觉得我需要成为的人很简单——父亲那样沉稳深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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