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雅超
月亮之上,我可以哼唱或者幻想;而月亮之下,我却拥有所见、所闻、所触、所感,因为我平淡置身于月亮之下这个广袤的空间。
如钩之月眼睁睁地看着深院无情,锁住了寂寞梧桐。李煜,栖身小楼,月明中,却不堪回首故国。江山如画,成就了后主的才子诗情;江山亦无情,毁了后主的一世英名——他本可以不叫后主。月,陪伴着兴替,附着着惋惜。
月下,清泉石上流;月下,烟笼寒水;月下,有今宵的酒醒之处;即使月落,也有乌啼、江枫、渔火……
一唐人,豪迈、浪漫,乐邀明月,共酌花间美酒;一宋人,率直、理性,问青天明月的归期,体味阴晴圆缺的真谛。
同在望月。李白思念着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杜甫觉得故乡的月亮愈发神气,并将相思托付于月,千里寄回;张九龄想:天涯共此时……
大漠深邃而不可测,但却对着月亮的清辉,倾吐着自己美丽的抱负——我也可以是端庄、娴静的;高山坚挺而巍峨,在离月最近的地方,聆听月来自远方的呼唤;水乡不能没有月,不能没有这个构架完美的伙伴过一夜。
时间在走,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时而皎洁,管它厚云、薄云,休得近身;时而袅娜,让浮云微遮了花容;时而羞涩,躲在看不见的地方,枉人们痴心绝对,朝着天的方向苦苦等侯。
时间在走,人早已不是那些人。为何依旧富有恋月情结?因为古今,人们对月怀有的心境是一致的,以致于中外,不管是《春江花月夜》,还是《月光曲》,都无一例外地刻在了咱心坎儿上。
孤寂的嫦娥,与执着的吴刚,铸造了月宫的人气,再加只百无聊赖的兔子,谱写出一曲曲月宫寒歌。人间乐,他们不为所乐;人间苦,他们却为所苦。难道,这也是我们心念的月亮所赋予的?的确是——月下的我们这样作答。
月是深刻的,历经几个千年之恋,我们依旧对她不甚了解。月,又是亲切的,伟大的他们,微小的自己,皆能一睹芳颜,然后抒而慨之。月,还是自豪的,万物以她为镜,以她为荣。
月亮之下,众生众相。美被夜剥夺,又被月拯救。
月,依旧在天边挂,依旧在每个人的心田上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