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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里的母爱

2023年10月08日

[宝鸡] 唐志强

母亲是地道的关中西府农家妇女,50多年来一直有煲汤的习惯。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母亲煲的各种汤,母亲告诉我们兄弟,煲汤就像做人一样,要耐得住寂寞。

记得那年我考上了镇中心中学,为了能在竞争厉害的中学不被别的同学成绩落后,我就在学校住校就餐,只有周末才能喝上母亲煲的美味汤了。当时住校的学生特别多,经常为吃饭要排很久的队。大多时候为了省去排队的辛苦,只有拿家里带去的馒头将就着填饱肚子,别说喝汤了。就这样,我得了严重的胃病。医生告诫这样发展下去,难免成为胃溃疡,严重时可能得上胃癌之类的重症。我想,每天像小时候一样能喝上母亲煲的汤,也许就不会得上胃病。

母亲知道我得胃病的原因后,就说她每天都很寂寞,就在临近学校的村子租了房子,希望我每天早晨陪她吃饭。奉了母亲的命令,每天早上我都要利用学校吃饭的30分钟时间,急匆匆回来吃母亲做的早点,喝母亲煲的汤。母亲每天都变着花样,做一些可口的早点,当然少不了她煲的汤,一学期下来,母亲也变得乐观起来,我愧疚的心情,随着我得胃病一起得到缓解。

初三临近升学考试的最后几天,功课比较紧,所以,早晨我就不回来吃早饭。母亲就坚持每天早晨给我送早点和汤。有一天早晨下着大雨,我想,母亲大概不会来,吃饭的时候我就没有出来。一直等到早读下了,门房的大爷告诉我母亲一直在门外等我吃早餐。当我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母亲正站在路口,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保温杯。马上就要上课了,就对母亲说:“等我考试完了,就回家陪你,大雨天的还来回跑什么?你不是最耐得住寂寞吗?”

母亲有些愕然,但是母亲马上就把手里的保温杯递过来。母亲说:“马上就要考试了,我知道你有胃病,药补不如食补,我从老中医哪里讨要了个方子,这汤里放了养胃的东西,趁着下课把汤喝了。”看着我被大雨淋湿的衣服,母亲心痛地告诉我,不要穿湿衣服,这样容易感冒的。

直到母亲的背影看不清楚,我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我才明白,每天早晨急匆匆回家陪母亲吃饭,其实是老母亲在为我治病啊。

天空依然下着大雨。我待在学校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母爱原来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存在着,母亲不表白,不争辩,只是一味默默地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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