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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厨房

2023年10月08日

·焦娟娟·

我是1980年出生的,是家里的长孙,也自然是奶奶最疼爱的人。儿时的记忆里,奶奶是属于厨房的,那个厨房也属于她。于是我们祖孙之间温馨场面许多都是定格在那里的:灰尘轻扬,烟雾缭绕里,奶奶一手拉着风箱,另一只手不时地往灶膛里填着柴火,偶尔抬头看看坐在炕头上玩耍的我,在火光的映射下,奶奶的目光更加从容温暖,在一阖一息的风箱声中充实着我纯净的童年。事已相隔好多年了,但那遥远而有节奏的风箱声在我的脑海里却异常清晰,异常亲切。

1990年,我刚满十岁,搬家随父母来到韩城,新家的厨房已经看不到风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鼓风机,妈妈只要轻轻拉下开关,火苗便会窜个不停,再也不用像奶奶那样一直守在锅台边拉风箱了。窗户上的排气扇也会将家里的油烟、煤尘排到外面去,妈妈的厨房比奶奶的厨房要干净许多。那时候买一个鼓风机给奶奶便成了我童年时最美好而迫切的愿望。

1994年年底,爸爸从外面买回来一台煤气灶,那个带着铁罐子的家伙在我眼里简直神奇极了,不用柴火点,不用烧煤,而且火候的大小还可以用开关调节,妈妈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那一年的春节,我们过得分外喜庆。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在后来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厨房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添设了抽油烟机、微波炉、电饭锅……

2000年我回老家看望奶奶,农村里各家各户厨房也发生着同样的变化,当我和奶奶笑侃她过去的厨房和风箱时,八十多岁的奶奶连忙摆手“那些东西不能用啦,我现在只用电磁炉,电磁炉好啊,不但房间是干净的,连锅底都是干净的!”

2006年和老公喜结连理,结婚那天等到酒席散尽,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着我们自己设计的开放式厨房,它们讲究格调、讲究搭配、讲究造型,那一套价格不菲的整体厨柜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看着看着眼前又浮现了儿时记忆中烟熏火燎的厨房,于是嬉笑着问老公:“亲爱的,你见过风箱吗?”只见他一头的雾水。 (桑树坪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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