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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寿礼

2023年10月08日

[湖南] 孙存准

这天,是他妈妈49岁生日。

一大早,他就骑上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往厂里赶,因为这天厂里张榜公布下岗人员名单。一路上,他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好运降临自己头上,给多年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送上一份不下岗的特殊寿礼。

赶到厂里大门口,却见已经围满了一大堆人,他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挤到前面,抬眼一望,榜上的第一行便赫然写着他的大名。他没有再往下看,就悄然离开了厂门口。

他木然地推着自行车在街道转悠。待到中午十二点,他虽然心情沮丧,但他买下了一瓶红葡萄酒和一盒生日蛋糕,接着就往家里赶。一进门,只见妈妈正坐在餐桌旁,桌上的两道菜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妈妈笑吟吟地问他:“结果出来了吗?”

“还好!我没下岗。上午还在上班,十二点才下班呢。”他一脸灿烂。

“这就好!”妈妈欢快地说。

“这是给妈妈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他亲热地坐在妈妈的对面,斟上两杯满满的红葡萄酒,欣喜地对妈妈说,“祝妈妈生日快乐!”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春意融融。这顿午餐他们母子俩似乎吃得很开心,很融洽。

下午上班时间到了,他又骑着自行车出去了。在城区街道转了几个大圈,下班时间又回家。

他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因为他怕母亲知道真相而为自己担心。

他开始留意各种招聘广告,也到了几个地方应聘,但因为文化不高又没技术,皆未能聘上。最后,他只好到一家规模颇大的的私营文化用品公司做城区送货员。老板见他年轻体壮,就录用了他。

尽管送一趟货只有5元钱的报酬,但他干得非常卖力,于是,老板逐渐信任了他。

时间从指缝间静静滑过,一晃就快一年了。这天,老板叫他将100套幼儿园课本送到市郊一个叫“大欢喜”的私立幼儿园。

他将幼儿课本放置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后座,骑了一个小时的车才赶到“大欢喜”幼儿园。当他气喘吁吁卸下幼儿课本,再搬到幼儿园门口时,却见母亲正在清扫卫生……

“妈妈,你怎么在这里?”他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母亲。

“我在这里做清洁工,挺轻松的,还可减轻你的负担。”母亲静静地说。

“我一直瞒着你,是怕你担心。其实,我下岗快一年了。”

“我早已晓得。”母亲笑着说,“其实,你没有下岗。你一直在工作,在劳动。”

“妈妈,明天就是你50岁的生日,我已跟老板请了假,专门为你做寿辰。我们要进酒家庆贺。”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滴,热切地望着妈妈。

“孩子,不必请假。其实,你劳动着,就是送给妈妈的最好的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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