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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二胡

2023年08月31日

(新疆)西遇尘

每当到了傍晚,同事老罗家就会传出悠扬的二胡。远远望去,老罗坐在阳台上,摇头晃脑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音乐声中。他的二胡陶醉了自己,也感染了来来往往的人。

老罗快到知天命之年了,育有四个子女,在他这个年龄,算是超生大户了。老罗的四个孩子都在上学,三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一年的学费加起来,需要两万多元。老罗的老婆没工作,孩子们的学费靠老罗一个人的工资。他家生活艰难,是可想而知的。

可生活的重担没有使老罗愁眉苦脸,老罗的日子不仅过得有滋有味,还有点小资情调呢。老罗每天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的衣服虽有些旧了,却是熨得有棱有角。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老罗都收拾得精精神神。

老罗的办公桌上,他养着一对金鱼,长着两盆仙人球,用老罗的话说,金鱼是赏心悦目的,仙人球是防辐射的。工作累了,休息之余,老罗会哼段黄梅戏,在“我也曾赴过渠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中,给金鱼喂喂食,给仙人球松松土,要不就是像小孩一样,眼睛凑在鱼缸前,盯着金鱼游来游去,跟金鱼进行庄惠对话。

假如晚上有了月亮,老罗一定会呼朋引伴,安排这个拿茶叶,安排那个供应开水,他自己拿上心爱的二胡。大家围坐在小区前面的草坪上,喝茶、赏月、品二胡,有能唱京剧的票友,和着老罗的二胡,要过足瘾的。

月光如水,倾泻在地上。随着老罗悠扬的二胡,小区的人渐渐靠拢过来。老罗微闭双眼,力量仿佛全使在了手上,时急时缓,如淙淙流水,似叮咚山泉,时快时慢,好像风啸山林,仿佛雁过无痕,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如怨如慕,虫儿噤了声,似乎醉了,月儿惊呆了,好像着了魔。音乐和着月光,闯入人的心灵,整个人儿,都惬意得很。这等雅事,不掏钱,不跑腿,坐在自家门口就可享受,恐怕天上神仙也不过如此。

认识老罗的人咂吧着嘴,都羡慕老罗:看人家老罗的日子,过得美滋滋的。然而,羡慕的人不知道,老罗一周要上二十四节课,还当着班主任,工作量之大,常人难以想象。可老罗善于四两拔千斤,工作累生活苦,那有什么要紧,闲暇之余,拉拉二胡以自娱。

傍晚,老罗拉起二胡,流淌的岂止是音乐,那是老罗的幸福和甜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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