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青
又到一年清明时,天堂里的爸爸,您还好吗?您在那边也思念我们一家人吧?思念您最疼爱的女儿——我吧?
2007年的5月13日,那是我一生中最心痛的日子。那天,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手机铃声却急促地响了起来,电话里传来大姐焦急的声音:“二子,快回来,爸不行了……”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后面的话一句也没有听清。当我坐了9个小时的汽车赶回家时,您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任凭我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唤,您都不会醒来了。
今天是2011年4月1日,您离开我们已经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了,在您年仅52岁的生命里,您和妈妈不但把我们姐弟五人养育成人,还为我们创造了全村最富裕的物质生活。
记得弟弟妹妹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家正经营着一家全县最大的三轮车、四轮车以及水泵和一些农用物资的大商店。爸爸特别会经营,生意很好。所以我们无论在吃的、穿的还是别的方面,都比别人家的小孩好很多。其他小伙伴上学大部分都要徒步20多里路,最多骑个自行车,而我们去上学的时候天天都是开着三轮车,或骑着摩托车,远远就听到三轮车呼啸而来的声音,大家会不约而同跑出去看我家崭新的三轮车,满脸都是羡慕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一个个都考上了高中,也一个个离开了爸爸妈妈,因为乡里没有高中,我们得去县里上高中。学校的伙食不好,每次离开家的时候,爸爸都会给我们带好多好吃的东西,炒米、麻花、混糖饼、煮熟的肉、炼好的油,一样不少地打包在一个大纸箱里,再用绳子反复捆绑结实,生怕路上不小心散了。
农村的灶台是前后各一个锅,记得有一次爸爸在前锅给我炼油、煮肉,我从后锅往出舀水,一不小心,瓢里的水洒进了前锅沸腾的油里,顿时,油溅的到处都是,当时爸爸正好在锅边翻肉,滚烫的油溅了爸爸一手。瞬间,爸爸的手上全是水泡,我吓坏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爸爸看我吓坏了,强忍着痛说,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还让我赶快出去,别让油烧着了。直到他去世,手上还留着那次烫伤的疤痕,那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
再后来我到千里之外的西安求学,每次寒暑假走的时候,爸爸还像在上高中时一样,给我打包一纸箱好吃的,我每次嫌重,不想拿的时候,他就会微笑着说:“都是车拿,也不用你搬,到了打个出租车就行了。再说了,外面的饭再好吃,吃多了也会想念家乡的东西,等你想家了,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吃一点,这样你就会想起爸爸妈妈了。”
转眼时间到了2007年4月。那天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现在县医院住院,想去西安检查一下。我当时听了也没有在意,还说刚好我最近也不太忙,就让爸过来呗,顺便我陪爸爸转一转,西安可是一个旅游大城市哦。
4月15日,爸爸来到了西安,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弟弟也来了,我心里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看到爸爸的时候,发现他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根本没有想到他已经是肝癌晚期了。后来才知道,除了我和爸以外,全家人早都知道这个事了,因为我在外地,不想让我分心才没有告诉我。善良的妈妈希望在西安可以发生奇迹,毕竟西安是大城市,说不定可以医好爸爸的病。但是天不遂人愿,在西安住了20多天院后,爸爸的病还是没能治好,当听到医生说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最多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时,我一下晕倒在地。那一刻,我才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什么叫心痛。
老家的风俗是人一定要回去安葬。怕发生意外,我只能让爸爸出院,当时父亲已经很虚弱了,他问我,病还没看好,怎么就出院了?我听了心如刀绞。强忍着泪水告诉他,我联系了一家北京的医院,那个大夫是专门治疗肝腹水的专家,好多病人都让他看好了,我们也去那里看看。爸爸没有说话,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坚强的父亲在这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天堂里的爸爸,女儿真的好想好想您!
窗外,绵绵不断的雨滴,是我流不尽的思念的泪…
爸爸,我们来世再相见,来世请让我还做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