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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厚的脊背

2023年08月31日

(浙江) 徐若涵

那宽厚的脊背,深埋在我的记忆。他虽然不是我的父亲,但有着与父亲一样宽厚的脊背……

我出生在一个贫瘠的年代,母亲因为缺乏营养,生下我后没有乳汁,我被寄养在一个农妇的家里。于是,我的生命里便多了一个宽厚的脊背。

乳娘家在离我家小镇十来里路的乡村。虽然那时候农村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可不知为什么,却对我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只要学校一放假,无论寒暑,我都会迫不及待地背上书包,去乳娘家住上一假期。

每次去乳娘家,都是寄父负责把我接送。那个年代,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农民出市,全靠两条退。因为我脚力不济,寄父就会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让我趴在他那宽厚的脊背上,背着我走。从我呀呀学语一直到上了小学,无论是艳阳高照,还是刮风下雨,每个假期,这段十来里路的乡村小路,便留下了寄父背着我走过的每一个足迹。寄父的脊背成了我成长的摇篮,我喜欢趴在寄父脊背上那种暖融融的感觉。有时候,我不是走不动,但我还是喜欢趴在寄父那宽厚的脊背上,便故意耍赖不肯走,寄父不会骂我,依然笑眯眯,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让我趴上他的背,然后反搏着双手,托着我颤颤悠悠地上路。

那时候,农村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偶尔有一个电影放映队来,就成了乡村最热闹的场所,哪怕赶二三里路去邻村,我们也会乐此不疲。这时候,寄父的脊背便又成了我唯一的交通工具,他的脖子成了我的坐椅,我骑在寄父的脖子上,双手抱着寄父的头,可以舒舒服服地与电影中的人物同喜同悲。有时候看到激动处,我会情不自禁地在寄父的头顶猛拍,寄父也总是默不作声地任我拍,从不厉声喝斥。如果没有电影放映队来,那么去庙头大队部听说书人唱堂书就是唯一的娱乐天地了,只要有唱堂书的,寄父就会背着我去听堂书,常常背着我,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

岁月蹉跎,寄父已到了风烛残年,那宽厚的脊背成了我抹不去的记忆。他不是我的父亲,但有着与父亲一样宽厚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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