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李庆锋
四年前,我因事需要钱,借了一位同学1000元。后来这位同学由于工作调动,去了百里之外的大城市,临走我去送他,告诉他那1000元钱临时拿不出,以后有了再给他送去。那位同学很是慷慨,说啥时给都行。
一年后,我的生活有了积蓄,决定把钱还给那位同学,我带上厚礼去了那个大城市,依照他以前给我的地址在城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找到了同学的住处。下车后,我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通过门卫,我来到一栋楼前,他家在二楼,我轻轻按响了门铃。门开了,出来一位大爷,问我何事,我忙自我介绍。原来这位大爷是同学的岳父,他说我的同学早在半年前就到南方做生意去了,和妻子一块儿去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也说不清楚。我本想把钱交给这位大爷,又一想,不合适,便借辞离开了,临走,我把电话留下,希望同学回来给我打电话。
两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接到同学的电话,他的电话我也打不通,后来成了空号。到了去年元旦,我按捺不住了,决定再去一趟那个大城市。这回很顺利地到达了同学的家属院,还是二楼,只不过防盗门换成了另一种颜色,似乎是刚换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漆油香。敲开门,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位大爷,他说同学的岳父半年前搬到玉春苑去了,具体地址不清楚。没办法,只好回家再想办法。
直到今年的腊月,在一次宴会上,我才从另一位同学的口中得知,那个同学在南方挣了大钱,回来了,并且开了一家具有一定规模的乐器公司,主营电声乐器的加工、生产和销售。我大喜过望,这回你往哪儿跑。依据这位同学给我的模糊地址,我再次踏上了那个大城市的路。冒着刺骨的寒风,我步行在市郊的路上,这里四处铁塔林立,建筑工地随处可见,城市发展的触角已经延伸到郊区的农村里来了。我佝偻着身子,以便保存好体温,而嘴里却不住地默念着同学的名字。寒风吹来,撩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沙尘暴,扇到我的脸上,又呼啸而去。我感觉到我的眼镜框像两团冰激凌,不住地吸着我的温度,我感觉到我的体温在迅速地减少、减少。一边走,一边询问,就这样走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在开发区的一个拐角处,找到了同学的乐器公司。
当我踏进院门的一霎那,我的眼泪流出来了,不管怎么说,总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坐在办公室里,同学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暖流,他说,想要的要不来,不想要的却给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