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刘伟
上班路上,我经常能见到一个乞丐,他至少七十岁了,头发花白,瘦削的脸上沟壑纵横,刻满了岁月的记忆。没有见他笑过,一脸木然,偶尔有人给他些零钱,他只是嘴角勉强牵动一下,算是微笑回应了。
他基本上没有动过地方,总是蹲在菜市场的出口处,等候着人们的施舍。我有时就笑他死脑筋,总在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动动窝。但是我隔几天总要给他点零钱,与其说是帮助他,倒不是说用以满足自己那点自认为是好人的虚荣心更恰当。
前天,气温骤降,那老乞丐穿着非常臃肿的破棉袄又早早地守候在菜市街的出口处。我行至此处,看到他期盼的眼神,便掏出两元零钱扔给他。之后,又急匆匆地赶路了。
我到了单位低头一看,我的衣兜怎么翻了过来?猛然想起那衣兜里还有三百多块钱,那是老婆让我交电费的钱。我当时戴着手套,肯定是在给那乞丐掏钱时,没留意把衣兜给掏翻了。如果那乞丐拾到了,肯定早就跑了,其他行人捡到,找回的希望就更小了。虽然明知道找回的希望很小,我还是循路回去找。
当我找到菜市场处时,那乞丐还在那里,在人群中张望,好像很焦急的样子。我走到他跟前,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他急切地说:“您是回来找钱的吧,您给我钱后,我一看地上掉了一沓钱,我想肯定是您的,我就赶紧喊,结果您急着赶路没有听到。我想您肯定会回来找,就在这等您,总共320元,您数数对不对。”我一看正是我丢的钱,一分都不少。我内心充满了感激,便抽出20元给他以表谢意,他说什么也不要。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我发现,他嘴角有一丝血迹,一边的脸明显肿了起来。我就问他,他支支吾吾不肯说。这时一个旁边卖菜的大娘告诉我了真相。原来,他捡到我的钱时,一个小混混也看到了,于是就过来与他抢,结果他死活不给,那小混混就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在周围人们的谴责声中,那小混混才悻悻地离开。小贩们都劝他赶紧走,拾到这么多钱不容易,也好过几天舒服日子,但是他执意要在这等着把钱还给我。
看着眼前这个乞丐,我内心受到了强烈震撼,尽管他身份卑微,但是掩饰不住灵魂的高贵。我第一次握住乞丐的手,尽管那手很脏、很粗糙,但我分明能感受到善良与正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