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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柴

2023年08月31日

(咸阳)梁长生

三十多年了,我的记忆里永远萦绕着往事。那一幕幕逝去的光景宗宗件件都是对母亲的怀念,免不了要用泪水对母亲凭吊。

那阵子,哥哥十岁,我八岁。父亲已去世六年了。家庭重担就沉沉地落在母亲那瘦弱的肩上。那阵子,每年除缺吃少穿外,仅靠生产队里分得的那点高粱玉米秆怎么也不够烧火做饭的。记得有一年冬天,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冰冷的柴炕因没有柴烧而冻得一家人半夜难以入眠。

第二年,秋色正浓时,母亲就带上我和哥哥去山沟里割青柴。我和哥哥自然都拿不起镰刀,更不会割柴。满沟里没有人迹,炎阳火辣辣地烤炙着山沟,钻进鼻孔的尽是野蒿草的苦味。一走下那阳坡沟坎,热气便蒸腾出一种凶残。不时有一两只喜鹊掠过头顶,并“喳喳喳”地叫两声,扔下一沟的寂寞与恐惧。当那讨厌的喳喳声掠过头顶时,母亲就用一双眼睛很快地巡视一周。母亲怕遇上恶狼,就先把我和哥哥扶上小树,让我们骑在高高的树杈上后,自己一个人这才放心地去割青柴。在树杈上,我和哥哥看着母亲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割着并不丰茂的青柴,两只小脚微微翘着,而她那脸上的汗水已流成了小河,她不停地用左手背抹着如雨的汗水……

母亲割够了青柴,就把我们扶下树杈。她给我和哥哥一人一担捆好柴担子后,就让我们挑起柴担子往回赶。她自己便背上一大捆青柴给我们断后。

一路上,我和哥哥挑上柴担儿一闪一闪走得很快,正如才驮上重物的小马驹儿。母亲自然赶不上我们。我们走一阵,就放下柴担子远远地喊母亲,等着她赶上我们后,又挑起柴担子一闪一闪向前走去。每每回头远远地看着母亲,只见她脸膛上依旧是汗水如河,鬓角的白发被汗水平展展地粘在头上。沉重的柴捆子压得她直喘粗气,可她看着我和哥哥喊她,一边用手擦着额头汗水,一边用一种只有慈母才有的那种赞誉的目光看着我们说:“哦,瞧我的儿子多乖哟——,快走吧,妈这就赶上你们了。”

然而,母亲身上的柴捆实在太重了。她常常把柴捆子放在路边的塄坎上,低下头换肩喘气。我看到母亲太困倦了,便扔下柴担子去背母亲的柴捆子。结果,我连母亲那一大捆柴挪都挪不动一丝。母亲微笑着说:“孩子,你太小了,还没有妈的劲大哩!”

整整一个秋天,我们在妈的带领下割了两个大大的青柴垛。那其实是母亲和我们一起背下的艰难岁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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