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江锋·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秋收时节站在纵横阡陌的丘陵、田埂上,漫山遍野都是成熟或将要成熟的庄稼。
那些高高的随风起舞的是玉米、高粱;那些低矮的如波浪一样起伏的是谷子、糜子;张开小嘴随时都会吐出金珠的是豆子。还有像成熟的婴儿再也不愿呆在大地母腹里的红薯、花生,不再节节升高的芝麻随时都会“啪”的一声炸开,在寂静的田野里撂个爆豆。
我从小生活在陕南与关中交界的丘陵地带,参加劳动已是家常便饭,秋收当然也不例外。从小学开始,除了星期天和闲暇的时间外,每年到6月中旬和10月上旬左右,学校都要放假,是专门为抢收庄稼放的假,名曰“忙假”。那时,尽管我还是个孩子,可是在农忙面前人已不分老幼,好像能喘口气的都要下地。
掰玉米是秋收时节必不可少的活。我虽然海拔不高,勉强能够到玉米棒子的腰部,如遇到个子高点的我会抡起砍刀把玉米从根砍断,像林业工人似地把一株株玉米放倒,然后将一个个玉米棒子掰下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里,玉米杆留给姐姐哥哥让他们打结成捆,然后再堆成垛子,等这些都弄完后,我们会将装好的玉米放上架子车,拉回家里,等到吃完饭,一家人会不约而同其乐融融地集合起来剥玉米,有时忙起来经常到夜里十一、二点,可是一家人都无怨言。
割豆子是我比较不喜欢干的活。因为割豆子跟割麦子方法基本相同,但豆子的个子比较低,无论大人小孩都要蹲到地上割,既累腰,又扎手,很不好受。一个小时下来,腰跟断了一样,不站起来晃晃,歇会,准受不了。在一望无际的田地里,虽然没有什么比赛,但每家人都不约而同的在自家的田垄上忙碌着,追波逐浪把豆子放倒了一片又一片,同样的动作,不停的反复,等割到了地的尽头时,一家人才会挺起腰板,看着身后光秃秃的地,嘴角才会挂上笑容。
起红薯、刨花生我比较喜欢。这是因为饿了的时候可以烧、蒸红薯吃。烧红薯甜香、烧花生馨香,饿极了吃新收的这两样庄稼,爽得真能咽下舌头。还有,烧熟了的花生常常在土灶里爆响,像秋收田野里喜庆的鞭炮。爆响此起彼伏、连成串儿,互相纠结,前一个响没落地,后一个响又扑过来,像庆丰收的农妇们不断线的话语。
自从上了大学到工作,已好多年没有参加过秋收了,每当看到单位院子里的树木的叶子一片片落下时,便勾起了我对儿时生活的回忆,一幕幕丰收画面便会在脑子里回荡……(澄合矿业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