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张岩
已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夜晚上床入睡,心湖脑海总会显现出你的笑貌,你的身影……
梦境中的你,忽而飘渺、迷离,忽而真切、清晰。梦想神交中,耳畔似又想起你那高喉咙大嗓;眼前似又叠出你那高高的个儿,高高的鼻梁。
梦中,常叠出我与你初识的情景……
那还是1987年秋的某一天,在团省委一家编辑部我见到了你。尽管此前我已在报刊上熟知了你的名字,并且还剪辑了你的诸如《矿工》等诗作。那次相见留给我最深地印象就是:读你的人,就如同读你的诗一样。
虽说从中学时代起,我就对写作发生偏爱,像早已把心许给了终生倾慕的姑娘而努力在追求。然而,不曾受过专门培训,生活底子单薄,常常使我投寄出的稿件要么是泥牛入海,要么是大段大段被编辑“冷酷无情”的删掉。
自从和你相识以后,每次与你交谈,我都能从你热情地话语和明亮地目光中感到一种鼓舞,一份慰藉。你不仅给了我攀山的勇气,而且还及时为我指点迷津。听了你的忠告,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潜心读书,在一本本书中,我领略了萧伯纳的幽默、泰戈尔的深情、鲁迅的刚毅、宗白华的空灵、梁实秋的洒脱、席慕容的缱绻、三毛的自如、贾平凹的诙谐……
再次见到你时,虽说我已是省级某家报社的特约通讯员,并已在省、市多家报纸上发表了数十篇的文章,然而,在你的面前却不容我有半点的松懈和轻狂。
总梦见,我们一同去采访,一块写文章,一同谝女人,一起吼秦腔。那是一段最充满激情和灵感的岁月,那是一段最值得怀念和回味的时光。
在你租住的那座农家小院里,留下了我们几多欢歌和笑语。那年,你因病住进了医院,病床前你仍与我沟通交流,合写出那篇《两万张汽油票》的案例通讯。
你是一位青年诗人,其人其诗在当时的陕西诗坛上已初露锋芒。因了你影响,因了你的期望,我在一边进行新闻写作的同时,竟也干起了写诗的行当。
假若不曾与你相识,也许至今我仍在写作的道路上苦苦地彷徨;假如不是你犹如旗帜般猎猎飘驻在我的心头,也许我早已没有了对缪斯女神的这般追求与神往。
巴金曾说过:“友情在我过去的生活里就像一盏灯,照彻了我的灵魂,使我的生存有了一点点光彩”。
然而,正当我们的友谊之树叶正绿、花正香,正当相见恨晚的情愫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们彼此心头之上的时刻,你却离开了我,离开了古城西安,回渭北家乡去了。
离别的汽笛拉长了我们的流泪的影子,依依深情衍化作一串串风铃悬系在我的心室,一次次拍打的我感伤叠涌……
转眼间,你与我相别已近20年了,这期间,尽管我又结识许多新朋友、好朋友,可总忘不了你这位老朋友。
呵,朋友,想你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