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处理…

兵娃子挡车

2023年09月16日

文/柳影

两行高大挺拔的毛白扬,在春风的吹佛下哗哗作响。蓝天白云,阳光普照,远处的天山主峰——博格达峰清晰可辨。白杨树下的安宁渠湍急地流淌着,清泠泠的渠水来自远方的雪山。公路旁,一个年轻的小战士在焦急地拦车,他想尽早赶回部队,参加业务培训。

这名小战士入伍刚刚5个半月,崭新的夏季3号军装穿在身上尚显宽大,瘦弱的身体被罩在军装里。他军帽端正,上衣风纪口紧锁,肩头上一侧为军用包,另一侧是军用水壶,胸前佩带着毛主席像章和为人民服务的胸章。虽然势扎得牢,但明眼人一瞧,便知是个兵娃子。

这个兵娃子就是我。那是1971年5月的一个星期三,我刚满17岁。

我去军区总医院看病,倒霉的是正赶上皮肤科一、三、五政治学习,门诊不看病。地处塞外边垂的乌鲁木齐气候干燥,内地人初来乍到,皮肤干痒得很。这病说病不是病,但影响睡眠,痒得人心烦意乱。先在部队医院看过几次,无济于事,下决心请假到军区总医院看专科,来了却吃了闭门羹,失望无奈中有两种选择:要么进城闲逛半天,两点钟赶到军区俱乐部,乘坐部队班车返归;要么另辟蹊径,挡便车返回。第一方法是正常的路数,到市区放松一下,回去领导也无话可说。可我对逛街毫无兴趣,况且训练任务很重,耽误训练于己于公都无益。于是,挡车便成了我当时的选择。

一辆卡车过来了,我连忙挥手示意,人家似乎没看见,呼啸而过。又来了一辆,还是大卡车,人家瞧了两眼挥手的我,依旧是视而不见。焦急的我有点来气儿:真把当兵的不当人,当黄萝卜?行不行你给句话或示意一下成不。我就不信,没有好心人,没有助人为乐的。“首长同志,能捎我一段,回部队吗?”一辆越野吉普车终于停了下来,我急忙上前搭话。

“小同志,慢点说。”—位约50岁上下的中年人,关切地询问着。“上来吧,正好顺路,我们过你的101部队。”这是一辆国产的吉普车北京212型,是仿制前苏联嗄斯69越野车造的,最早出现在1966年,毛主席在天安门前接见大串联的红卫兵,乘坐的正是同一车型。部队把这种车配发到军和师一级。在当时,能坐这种车的人一定是县团级以上的首长。

首长姓潘,知道我看病无果急着回部队,是不想耽误训练上课时,十分高兴:“当兵就要抓紧学习训练,小同志你做得好。”随后,我俩我一句、我一句,交谈起来火热而亲切。我说:“我出身在军人家庭,父亲是老兵,抗日时期当兵的,我哥也是兵,六十年代入伍的,已是连职干部。”他说:“我们有缘,我也当过兵,老兵,已转业多年了,现在生产建设兵团工作。”

吉普车疾驶在公路上,一路向东,向着部队的方向。路的右侧,也就是首长和我坐的这一侧,是安宁渠,还有排列整齐的毛白杨树。

首长望着窗外的渠水和树木,指了指,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条渠和这些树,是五十年代初期在王震司令员的指挥下,他和他的战友们开凿建设的,水渠的名字叫安宁渠,是因为它的建成安宁了一方百姓。

边疆的建设,离不开军人,离不开当兵的,特别是当年的老兵。首长的一番话,令我这个新兵顿生敬意和感慨。战争时期,和平时期同样离不开军人,离不开当兵的。

约20公里的路程,不知不觉就到了。下了公路再走约一公里土路,即可到部队。我要下车,首长执意不肯,看了看手表:“送你到营区大门口。”转眼工夫,即到达营区大门,下车后我庄重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这是我入伍后首次向地方同志敬礼,向一位边疆老兵敬礼。他回敬了我一个军礼,一个老兵的军礼,比我的军礼更标准、更有军人气质。

从军十载,在同批战友中,我首批入团、入党、提干。执行三次一级战备任务,我二次受嘉奖。

第85个建军节到来之时,潘首长那标准、饱含深意的军礼,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上篇:故乡的云
下篇:多雨的七月
分享到

© 2023 陕西工人报
制作单位:53BK.com

↑ TOP


http://szb.sxworker.com/Img/2012/8/2012080604-1.jpg
陕西工人报
http://szb.sxworker.com/m/content/2012-08/06/161284.html
陕西工人报电子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