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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风景

2023年09月15日

苁蓉

我和妹妹相差三岁。妹妹从小温柔、懂事,是爸妈的掌上明珠。我却固执、野性,是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

但妹妹却一直视我为偶像,说我头脑敏锐,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末了还把精粹部分归纳一番,传授给她。每当这时候,她总是以极崇仰的目光看着神采飞扬的我,然后用我的那一套“至理名言”去“指导”自己的生活。

然而我的“人生感悟”总是随着年龄不断增大而飞跃,因为接触新事物更多眼界更宽了,难免在十九岁的时候推翻十八岁的论调。妹妹便在后面苦苦地追。有时也免不了困惑,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因为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个本质未变的“偶像”。

向往爱情的季节,我郑重其事地对妹妹说,绝不把自己的初夜随随便便交给别人,我讨厌时下那些认识不久便公然出双入对的男女。并说在我心目中最美的婚姻,是期待并珍惜在婚礼上一生一世的盟誓。我说得动情,她听得动心,决计步我后尘。

和男友恋爱的时候我们一直规规矩矩,即使在妹妹眼光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敢放肆,尤其妹妹的一句话更让我身受重压,她说姐姐,我是把你的话当作人生准则来遵守的。

订婚以后,和男友的感情如火如荼,但我仍狠着心和他约定——他在的晚上,我的床让给他,我和妹妹合睡。情深的时候,不忍心片刻的分离,但每次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大大方方地敞开房门,以表示我们之间一尘不染。我是做给妹妹看的,尽管每次临睡觉要回妹妹的房间时,我总在男友千般不舍的眼光中依依离去,但我和他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要不管不顾地去打破这层禁忌。在这人心日益开放的今天,我们之所以能如此,其实一直都是为了尽心尽责地遵守我的信诺和维护小妹的信心啊!

妹妹平静而细心地看着我们做这一切,直至我们携手走进结婚礼堂。仪式过后,妹妹郑重地向我献上一大束鲜花。她含着泪说,姐姐谢谢你维护了自己的话,你开着的房门是我心中永远的风景。很多次我以为你不回来睡了,但你还是回来了。俗话说,言传不如身教。你让我知道,洁身自好地蓄足情意以等待婚姻并不只是一句空话……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泪盈于眶。我知道在那些深夜,妹妹一定也听到了我轻微的叹息,感觉到了我内心的挣扎和矛盾,但我终于让她知道开着的房门对她有多重要。

两年后,妹妹也缔结了幸福美满的姻缘。在结婚那天她自豪地对我说,恋爱时节她也从来没有让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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