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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太多感动——我眼中的平凡人

2023年09月02日

·崔宏伟·

时下,人们爱用草根形容人出身寒微,爱用蚁族比做奔波难定的人群,言间多多少少洋溢着一种轻视的味道。但随着多年在群众深处接地气的工作交流,那些触及心灵深处的力量逐渐增强,冲击着人们固有的偏见,令我难以平静,一种对平凡人的感动与尊敬由衷而生。

(一)

一日,我拜访驻地单位准备走过马路,看见马路中间有一只小猫,看来只有半个月大小,跑不利索。这时有两辆轿车飞驰而过,险些压到小猫。此时有人驻足观望,有人看了一眼继续行路,正当此时,一名开车的年轻小伙乘红灯的间隙,匆匆下车将猫捡起,迅速放到道沿上的树坑里,然后又几步跑回车内等候,这时红灯依然还亮着。随后一名路过的老者将小猫放进了提袋带走了,可能是见它可怜吧!一只猫的性命,悬于人一念之下,举手投足之间,但难得的就是这一个简单动作,因为心灵美丑与素质高低已在此清晰分界。

(二)

下班时总要经过学校门前一条道路,那有一个卖凉菜的地点。一个中年女人每天下午5点左右将自己的一辆三轮车停放在楼下的铁门旁,车上的橱柜内摆满了十来个凉菜盘,都是素的,有面筋、海带、腐竹芹菜、小蘑菇、粉带、豆苗、西兰花、水煮花生等等,干干净净,有条不紊,这样大概已经有十年了。人们喜欢买她的凉菜,总是排着十余米的队伍。她也毫无顾虑地告诉自己楼上的住址,有不放心的就来找她,她负责。据知情人了解,她是一名下岗职工,就是凭着辛勤劳碌坚持下来,随着拆迁改造现已靠着自己这个小生意购买了一套经济实用房。事实证明了勤劳可以改变境况,内心的强大与肢体的勤劳是老天赐予自己最好的生存财富,值得每个人去深思。

(三)

那是在2009年冬日的一个清晨,在南二环旁一个繁华的早市上,因一百元购物款的口角,卖鲜肉的男店主被买肉的女顾客持柜台上的十几公分的尖刀捅伤了腹部,血流不止。随后有人报警,我们值班组的几个同志都迅速赶到现场处警,调查立案程序没有什么特别的。当时明明有很多人在场,但让他们作证人时,衣冠楚楚的众人都从喋喋不休变为推说不知或没看清。由于没有监控,寻找旁证成了大难。正当我们苦恼地面对散去的人群时,旁边角落里传来了沙哑的一声河南口音,“我和你们去。”循声望去,那是一名近70岁的拾荒老汉,手里拿着蛇皮袋,里面有拾的菜叶等破烂,衣服棉袄皱皱巴巴的,从头到脚发散着一种劣质烟草和体味结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有人担心污了警车,不愿让其上来。但正是这个拾荒者全面而清晰地还原了案情,与两天后醒来的受害者叙述一致,促成了破案。

衣着鲜亮能证明什么?这成了我当时最大的困惑。法律到底比人的眼光要公正,因为它从没有规定衣冠、地位可以决定每个人人格的不平等或言语法律效力的不同。

(四)

2012年春我下班后在城东一个清真餐馆吃饭,那天要的是杂肝汤与牛肉夹馍。忽然一名大约5岁的迷路小女孩缓慢地走进店内,四周环望大哭不止,看样子是与家人走散了,从衣着上看应该是外地来的。在场顾客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就七嘴八舌地评论起来了。有的埋怨孩子的父母不精心,怎么把孩子丢了;有的同情地望着孩子不知所措;有的说该报警交到派出所去;还有的嫌烦,甚至让店方将这个孩子带开,不要扫了其吃饭的雅兴。这时一个瘦瘦的服务员小伙子跑过去,怕那个小孩再走出门,连忙拦住,带小孩到一张空桌子前坐下,并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孩子面前,用浓重的西北口音说:“娃,别乱跑,就在这等着,等他们回来寻你。”这时,那个嫌孩子哭扫兴的中年男子又嘟囔了几句显示不满,我和对桌的几个中年人不约而同地朝他那边看,也许他自觉理亏,就埋头吃起饭来。与此同时,在前台的店主正拨着报警电话反映情况。时间大约不到十分钟,孩子的家长找到了店门口,向店主连鞠了五六个躬,高兴地接走了孩子。前脚刚走,两名出警民警匆匆就赶到了店里,当询问过程后得知孩子已被亲人接走,其中一名民警在出门时不无感慨地说:“群众如果都是你们店这样,那么我们就好干多了。”当时我瞥见,那名曾嘟囔不止的中年男子仿佛将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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