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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2023年09月17日

苏和平

二哥原来也是一家企业的职工,工龄买断,现在步入打工者行列,住的是车马店,吃的是路边饭,挣的是辛苦钱,流的是心血汗,辛辛苦苦一年也没有多少收入,既便是这样,二哥还得年年打工,年年辛苦,但二哥依然是那样的开朗和乐观。每年春天出门,寒冬腊月回家。

今年二嫂病了,患的是右肺小细胞癌,二哥领着二嫂来西安看病,住在我家,我就与二哥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说说家里的事,说说村上的事,说说他在外面打工的事。二哥总是很健谈,说的很多,我也是近二十多年来,没有同二哥说这么多的话了。二哥说的每一件事,我都感到很新鲜,很受用,句句都是底层弱势群体生活的现实,听着二哥说的话,弟兄二人又说又笑,嘴里冒着烟,把我拉回到童年的岁月。

在年龄上我与二哥只相差两岁,他属虎,我属蛇。小时候,二哥总是领着我在沟里抬水,在沟洼里拾柴,在地里拾猪草。我性子急,他性子凉。在沟里抬水,他拿桶(木桶),我扛扁担,我总是跑在前面,第一个到水泉跟前,总是不见二哥的影子,我等他等得着急,心里窝火,三说两不说,弟兄两个就在水泉边上打起架来。二哥不是躲着,就是防着,总不肯还手打我,哥两架打完了,水还是要抬回家的,不然妈妈又要站在门前高喉咙大嗓子地喊叫了。在抬水回家的路上,二哥总是把水桶放在靠近他的那一边,我这头就轻了很多。这都是二哥在呵护我,关心我。

父亲平反后,我们家回到了县城,当时我上初中一年级,二哥上初中二年级,要进入县城上学,必须考试,二哥考得太差,学校不要,父亲费了一些周折,二哥可以上学了,但他必须留级,这样我就和二哥在同一个班级里上学。班主任是李来宝,给我们教语文。他知道我们两个是亲弟兄,在一次上作文课的时候,李老师在课堂上把我弟兄两个的作文念了一遍。先念我的作文,后念我二哥的,我的作文被当做范文来让全班的同学学习,二哥的作文被当做写的差当让全班的同学羞辱他,哥哥或许没有用心,或许就是不开窍,作文写得不好,当时班里的同学一片笑声。我回头看了二哥一眼,二哥始终没有抬头,在课桌上趴着。自那以后,二哥的作文写得很好,在班上作为范文被李老师念过多次,学习也节节进步,字也写得又方又正,被老师多次表扬。初三毕业后,二哥就没有再上学,参加了工作,最初在百货公司上班,也就是一个营业员,开始干得很好,还得过什么先进,家里人着实为他高兴了一阵。但后来,他交往的朋友越来越多,都在他跟前赊烟赊酒,又不肯及时还上钱,随后每月盘点,他总是短钱。父亲看他干不成这个,又找关系把他调到县办砖瓦厂,在那里干了几年后,父亲去世,母亲一人无人照顾,二哥又回到县城工作。这期间,我高中毕业上技校,学校的伙食使人不敢恭维,一没油水,二没有面条,上顿下顿,不是米饭就是馒头,吃得时间长了,就想吃一碗面。这时,二哥总能给我寄来贰拾块或五拾块钱,我就有机会在学校外面的小吃部里要一碗牛肉拉面,吃得我既舒服又可口,往往一大碗牛肉面吃完了还感到不饱,但为省钱多吃几次,还是不敢要第二碗。

去年,母亲病了,二哥在外面打工,我们也就没有惊动二哥,我们几个姊妹轮流照顾母亲。到了寒冬腊月,二哥回来了,他说:“你们都去上班,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那时母亲翻身都需要人协助,因为母亲没有一丝力气坐起来,他就白天黑夜地伺候母亲,给母亲喂饭喂药,擦屎端尿。白天倒好说,尤其是夜里,只要母亲稍微大声地出气,他就立即起身问母亲怎么了,要喝水吗?要翻身吗?只要母亲说她干什么,二哥会精心地为母亲一样一样干好。在母亲患病卧床的三个多月里,二哥没有少费心,没有少操劳,才使我们没有过多地耽误工作。

二哥已年过知天命,又遇上二嫂这病,我真为二哥担心,担心他精神压力太大,支撑不住这样的打击。我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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