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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火车

2023年09月02日

·马培云·

小时候,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条通往矿上的铁路,隔几天就会有一趟拉煤的火车从远处开来又开走。火车就像一条巨龙匍匐在蜿蜒曲折的铁道上,一边喷吐着白烟,一边发出铿锵有力的节奏声,特别是那一声穿透山野的长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孩子的向往。

那时的我,怎么也弄不明白火车咋有那么高的嗓门,那么大的劲,能拉那么多的车皮。我除了被这庞然大物吸引外,还常常冥想,这轰隆隆飞驰而去的火车,顺着两根伸向远方的铁道开到哪里去了?

出于对火车的好奇,我常常和小伙伴们到铁道上去玩耍,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近距离接触。不是爬在铁道上听火车由远而近的声音,就是站到火车不远处,感受火车呼啸而过带来的震撼。

长大后,有了出行的经历,坐过马车、牛车、拖拉机、卡车、轿车,也坐过飞机,但最喜欢的还是坐火车的感觉,爱听铁轨撞击的声音。火车上不管是喝水、吃饭、打牌、闲聊、看书、观景都有一番别样的感觉和情趣。特别是窗外那疾驰而过的山川田野、大漠草原、江海湖水、烟雨飞雪、桥梁涵洞、花草树木、田埂阡陌、村落民居、高楼大厦、街景行人,就像一幅流动的彩色画面,那一瞬即逝的美丽一直在感动着我。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1996年的一个春日,因工作变动,我走进了一个让我梦中都不曾想到的单位——澄合铁运处,从此结缘于火车,开始了我十多年铁路人的生涯。

初来铁运处时是兴奋和激动的。火车不再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追捧之物,我不但可以和它零距离接触,而且还成了我工作学习的一部分。信号旗、信号灯、路证、公里标、鸣笛标等专业术语、名词都让我感到新鲜和好奇。

最为难忘的是我第一次添乘。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登上蒸汽机车。在蒸笼般的司机室里,司炉师傅一锹接一锹地往炉膛里添煤。我眯缝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停开启的炉门,那满满一炉膛炽热的火焰,忽而火红忽而纯青,上下翻腾着,一阵阵炽烈扑面而来,室内温度高达50多度。我虽不像司炉师傅那样汗流浃背,劳累辛苦,但也觉得灼热难耐,口干舌燥,人要烤“熟”似的。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火车爬坡的那30来分钟,西区专用线有千分之二十的坡度,火车拉着30多节空车皮,再加上火车头整备重量总共有900多吨。坡道上火车犹如一条老黄牛,喘着粗气、吭哧吭哧地几乎是以人的慢跑速度在爬。司炉师傅紧着往炉膛里添煤都感觉火力不够,这时副司机也不得不中断瞭望过来帮忙。由于火车速度慢,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倒卷回来,司机室里煤尘乱舞、狼烟肆意,再加之烧的都是咱矿区自产的高硫煤,呛得人直打喷嚏。我急忙用随身带的毛巾捂住嘴,可是司炉和司机师傅们却腾不出手来做一些简单的防护。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怦然心动,眼里潮潮的。小时候只知道火车有火,却不知道火是靠司炉师傅一锨一锨烧起来的,更不知道上一个班12个小时,要添近10吨煤。酷暑寒冬、披星戴月,其间的艰辛、汗水和泪水,付出与收获只有乘务师傅们甘苦自知。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长时以来我心中火车司机的那种高大、威风、神圣的形象轰然飘散,代之而来的是敬服、敬佩和敬重。

如今的我虽然脱下了铁路服,远离了火车,但是火车却深深地、永久地镶嵌在了我的记忆里,让我难以释怀。每当我听到火车的轰鸣声,看着火车呼啸而过,或是乘火车出行,心里泛起的还是对火车的那种难以诉说的眷恋,对火车有着一种撕不开、扯不断的浓浓情感。

(澄合矿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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