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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

2023年09月02日

·邢建海·

我开始记忆、留心生活着的这个小院,已是七八岁上学的年龄了。

它有着比我年龄大了许多的十多间草房,以及瓦房:面西的是我家的三间,面东的两间,面南的六间,是其他四户人家的,另一面是邻院的后檐和在一侧这小院的大“门”,说是门,其实只是约为2米来宽的巷道。这样共同围成了这个几十平方米的院子。小院——就这么个构成,既不显得宽敞,又不觉得狭小。所以,就很能适合这里主人不显露也不孤僻的生活心态。

我生性虽不拘泥,但视物却很传统,尤其对这小院的物。我曾用心地去抚摸和凝视过它的每一条砖缝,每一根裸露在外,却不被纸扎的顶棚所遮掩的椽梁。但我更留心这些砖缝先前那曾饱满的泥浆,已经被风和时间渐渐掏出的缝隙。后来我惊奇地发现它的椽梁因为长久的烟熏,而黑亮得格外耀眼,周围的光线也因这黑亮的耀眼而黯然失色。如果这就是久远为我提供的昭示,那么亲爱的草房与瓦房,就让我走出这房子,来到白昼与初夜下,既寂静而又热闹的小院中。

这里实不是花卉与怪石装点、修饰的小院,可洁净的地面上终年保持着潮湿,那仅有的槐树和榆树投下的影子又使其润泽了许多。小院有四季,全缘了这树的脾性。春天,根深叶茂的浓绿、嫩绿占据着这里的主要色彩;夏天,这儿很闷热,可夏夜树下大人们美妙的传说,给人带来不少的清凉;秋天,小院的落叶似乎永远都无法扫净,索性有时就让它厚厚铺垫起来,亦不失为一种景致;冬天,特别是飘雪的日子,小院更加洁净,树看上去却与其他季节别样了起来。难怪有风水者自恃地认为,“如此地气生相的院落,不出俊才又如何的是啊。”自然,风水之事是当不得真的,若得吉言,又何妨不可呢?

我思念我的小院,也忘不了相处、相邻的他人,那我的家——有着善良、勤劳、好客的母亲,魁梧、执着、坚韧的父亲和我的哥哥姐姐,这里曾生活着一个八口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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