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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荫里的童年

2023年09月02日

·侯俊峰·

我家的宅基是两院庄子,一院住房、一院是奶奶生前种下的石榴、桃、灰枣、杏、梨等各种果树。树下的少许空地被勤劳的母亲种了常用蔬菜。小果园周边有一圈槐花树,时下槐花开得正艳,有舞动的蝴蝶和嗡嗡的蜜蜂在槐花簇间飞着,一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将我的思绪拉到儿时那高高的谷垛旁、槐树下。

小时候,村里的老宅门口有棵大槐树,每到开花时节总会有许多邻里来夹槐花,用槐花混着面做成蕴含花香的槐花饭,清新爽口回味久长。槐树是关中平原常见的一种树,也是大家喜爱的、储藏很多回忆的一种树。记得我们上初中时学校里长着几棵老槐树,每年五月总会缀满一树槐花。有好花的同学将槐花和“单叶花”花瓣、桐花花瓣夹在书中以做标本。曾经在朦胧的初恋时节,常有同学给情书里放一把槐花送给心仪的男生或女生。在青涩的雨季里,槐花那幽幽淡淡的色味传递着年少的懵懂,绽放着青春的回味。时至今日,我每到一所校园都会有槐花飘满的记忆。

记得奶奶在世时,最得意的就是槐花饭,她总会在每年槐花刚刚开放时,采摘头季的槐花给我们做槐花饭,我总能吃上三大碗。奶奶故去四年,槐花开了四季,我的日记里添了四岁的怀念。奶奶是个一生为了别人活着的人,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在众多姊妹中她排行老大,在那个饥肠寡肚的年代,有吃的穿的都是紧着妹妹来。后来嫁给了爷爷,由于动了一次大手术只落了母亲一个独生女,于是倾其所有、尽其所爱,一生呵护着母亲。我懂事以来感动颇多,记忆最深、让我久久忍含一眼悲泪的那次是奶奶为了让妈妈安心看病,隐瞒自己的病情,用生命为女儿省下了近四千块钱“毛票”的临终一幕。

“医生说了婆不行了,叫你妈好好看病,你当兵时寄给婆的零花、还有你妈给的,婆都攒在大立柜的蓝包袱里了,留给你妈看病。一会回家时别忘了拿上床下婆的鞋,这双不旧,埋婆时还能穿……”奶奶脸上有笑容,但我的心里盛满泪。

“记得那年春天被槐花染香村子坐落间打槐花的少女打落一树清脆鸟鸣乡村饥饿的童年就这样欢喜一场……我们的家屋仍然坐落在槐花阴里被槐树紧紧依傍……”

今日的槐香,意味还是那样的久长,在母亲节到来之前写下此文,为了纪念一个伟大的母亲,和在奶奶蒲扇送来的阵阵凉风下,静静安睡在槐花荫里的童年。 (陕焦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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