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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的父亲

2023年09月02日

文/汪清龙

父亲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近年来,我带着绵长的思念,多次回到父亲长眠的地方,祭奠远行的父亲。我对父亲的怀念更加强烈起来,父亲的良好品行对我的影响愈发持续地发酵。

我的爷爷、奶奶共生养了六个子女,父亲在兄弟四人中排行老小。爷爷去世后,晚年的奶奶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父亲每次外出开会,总是把自己的一份肉菜舍不得吃,夹在蒸馍里带回家给奶奶吃。把不好买到的苹果、红糖、蛋糕、饼干等,设法买回放进奶奶床头的箱子里。每天回家即使再晚,父亲也要到奶奶床前问安。有父亲这个孝顺儿子在身边,奶奶总是幸福地向别人夸起。

多年担任村支书的父亲,一心谋求改变山乡的贫穷落后面貌。那年,他参加专区组织的考察团去山西学习,回来后带领大伙整修梯田,有效地提高了村里沙坡地的收成。像那个年代的许多村干部一样,父亲在维护集体利益上铁面无私。有一回,我的一位表舅在集体山林砍了五根木头,准备拉到山外的集市上去卖。父亲知道后,派人把木头没收了,并让表舅到村里接受处罚。表舅找到我母亲说:“姐,你让姐夫放我一马,咱们可是钢刀割不断的亲戚啊!”父亲坚持原则,依照规定罚了表舅的款并交公。对于上面分配给村里的招工、当兵名额,父亲一次次把机会给了有文化、有前途的年轻人。而我的亲人如果说有“沾光”的话,便是父亲成就了我的堂姐和一位他亲手佩戴大红花、选送雪域高原戍边军人的姻缘。去年清明节的一个早晨,我和好友尚志宏走在父亲从前经常走过的村道上,散落的房舍飘出炊烟,烂漫的山花吐着芬芳!一位老者离老远就打量我,待我走近时问道:“你是汪潮海的儿子吧?”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说:“你父亲是咱韩家坪村难得的好支书!走了几十年了,咱山里人还是舍不得他啊!”

只上过三年小学的父亲,靠着勤奋自学,成了村里的文化能人。只要是说事拉理、与文字沾边的事情,乡亲们都愿意找他,而他总是乐此不疲。在那偏僻的小山村,每到农闲时节的晚上,我家堂屋里就会聚拢不少年轻人。父亲一笔一划教大家认字,一声一腔带大家唱戏,一招一式引大家扭秧歌,那应该是山村文化夜校的雏形。父亲和母亲感情笃深,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让尽管遭遇了中年丧夫之痛的母亲,足足珍藏了一辈子!父亲思想解放,是自由恋爱的积极倡导者。当年,我三舅和表姐自由恋爱,由于辈份不合适,招致了我外公的坚决反对,在保守传统的山村更是炸开了锅。父亲冲破世俗偏见,向亲人们讲明了“辈份比起婚姻幸福是小事”的道理,使两个相爱的人终于结合在了一起。之后,村里自由恋爱的年轻人便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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