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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拥抱

2023年09月02日

王新荣

那年,我是第一次出门,跟着村里的小军去山东威海打工。

小军说,他在威海一家药厂给我找好了活干,每月一千五,工资虽然不高,但活很轻松。我暗自高兴,每月一千五,等年底回来时我就成了奶奶嘴里所说的/‘万元户”。

而梦想,很快便被残酷的现实击碎了。到了威海我才知道,小军所说的一千五的工作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们一行十几人被他骗到一间黑暗的小屋里“上培训课”,尽管我是第一次出门,但我平日里喜欢读书读报,这样的“培训”和场面我参加了两次就大略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于是,我给另外两个邻村的小伙子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他们也感觉矛头不对,于是,我们趁着上厕所的间隙连夜“逃”了出来。

走在威海的大街上,我们身无分文,在一家医院的走廊里,我们仨“住”了一夜。

一周后,我们在威海劳务市场找到了活干。小王跟一个女老板养鸡去了,小信跟着一个中年汉子去了乳山打鱼,而我,则跟着另外一个青年去威海一家综合批发市场卖水果和瓜子。困境中的相处,使我们仨形同兄弟,都不想分开,然而,现实太无奈,三个人只能抱头痛哭后一一离开。

在那个综合批发市场,每天天不亮我就得起床,大半夜了还不能休息,炒瓜子、筛秕子,很多第二天要运作的事情先天晚上必须提前预备好,偌大一个批发部,就我一个人,老板和老板娘每天只收钱、过称,这且不说,更主要的是每顿饭都吃不饱,即使有饭,他们也要限量,说是他们那个地方的规矩。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月,我实在撑不住了,便给老板告了个谎说要回家,原以为老板会把我的工资结了,当时,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他说,当初说的是干一年,中途走的话工资一分钱也没有。

我欲哭无泪,骂不成打不过,只好自认倒霉。

告别了那家批发部,我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漫无目的地向外走着,老板娘赶过来塞给我二十块钱,我才坐公交车去了原先的工地上找我们老乡。

去时,老乡们的工地已经搬迁了,听那里看场地的大叔说,他们的工地迁到另一家小区去了。顿时,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老乡们走了,诺大的城市,我该怎么办?

坐公交、步行,天擦黑的时候我赶到了看门大叔说的那个环翠区小镇,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远处一家工地上机器轰鸣,灯火通明。

循着灯光,我向那边赶去。

刚进入二月,工地虽然开了工,但夜里还是很冷的,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座塔吊脚下,看着打地基的工人们,却看不清哪个是我们老乡。

迫于无奈,我一边用石头砸塔吊架子一边大喊,尽管我的声音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很小,但那帮工人还是回过头来看着我。这时,我看见有个人飞奔着向我这边跑来,我的视力不好,看不清是谁。

等近了,才发现,是小信。

小信扑上来结结实实地抱着我,而我,则像个姑娘一样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小信看着我,心疼地说,瘦了,瘦了。不说不打紧,一说,我哭得更加厉害了,小信抚摸着我的头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舒坦了。

我的哭声怔住了工地上所有的人,机器也停止了轰鸣,所有的人呆呆地看着小信怀抱里的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那一刻,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在远离父母的他乡,是小信,让我感受到了兄长般的温暖,家的安全和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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