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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观听风

2023年09月03日

文/王如明

我人木讷,去过楼观台多次,都没有什么感觉。今夏,参加一个活动,并在楼观台憩栖一夜,深夜里楼观听风,竟让我心灵激荡,兴奋莫名。楼观之风,拂去盛夏我身上的燠热、心中的烦闷、尘世的俗念,使我的心澄澈清明起来,如瑶池沐浴,身心一净。我陶然沉醉在楼观之风中。

在繁星闪烁、皓月清辉的靓丽星空下,流动着浩淼灵奇的楼观风。也许,只有这楼观圣地,才孕育出摄人魂魄的楼观风。它或者款款而来,风姿绰约;或者精神抖擞,步履匆匆;或者激情飞扬,放声歌唱。不论以何种姿态出现,他都会让树梢草尖告诉你,让松柏的涛声告诉你。听,它一会儿飒飒而语,一会儿如十万大潮汹涌而来,一会儿像怀抱婴儿的母亲,吟唱着美妙动听的催眠曲。楼观的风有味、有色、有声、有韵。味是扑鼻的松柏清香,似乎还有远古的清香;色是清新如洗青翠欲滴的绿色,还有菊黄、嫩红、天蓝、黛青……声是地音天赖、林海松涛的大合唱;韵是楼观独一无二的风韵,它威严而亲和,高远而真切,端庄而平易,厚重而温馨。“五味令人口爽”,我津津有味地品咂着远古飘来的清香;“五色令人目盲”,我眼中的五色幻化为青翠中极富生命力的黛青;“五音令人耳聋”,没有了林涛的合唱,没有了丝竹之声,耳中铿锵而入的似乎只是老子“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讲道声。那风好像是从月中来,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来,月亮就在山顶上,炼丹炉不也在山顶上吗?松是老子的学生,风是老子的信使,那飒飒而语的松涛复述着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大道,讲述着“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和“无为而治”、“上善若水”的玄奥……我听得醉了,醉了。飒飒而语的涛声极美,给人以无穷想像,使人灵魂飞动,真情张扬,使人如痴如醉,难以自拔。一会儿,这松涛又如万顷波涛,十万大潮,排山倒海而来,可谓惊天动地,入魂摄魄,使人感到自己的渺小,使人的一切狂妄顿时销遁,你只能虔诚地、恭敬地与它面对。有时它低吟浅唱,或暂时沉默,似乎留下一段空隙,供人们思索作答。于是,地音天赖之声骤起,花鸟鱼虫唧唧,楼观风款款而来抚慰你,使你疑是到了人间仙境。清丽广袤的星空下,我,一个俗人,已彻底沉迷、沉醉其中。

夜已深,回到房间,躺床上,耳旁松涛依旧,兴奋得无法入眠。想古代圣人们实在有眼光,从周代大夫函谷关令尹喜在此结草楼以观天象,到道家鼻祖老聃来此讲道并筑“说经台”,多少年香火鼎盛,可谓地灵人杰;数千年来佛道儒学在三秦并盛,造就三秦大地巨子迭出,国家栋梁无数,此又谓人杰地灵。又想:楼观台乃道教发祥地,皇帝想长生不死,百姓想祈求太平,于是皇帝折腰,百姓供奉,难怪秦始皇要到此拜仙,汉武帝要在此立宫,以致南北朝至唐无比辉煌鼎盛。楼观台风光又极具特色,所以唐代的欧阳询、王维、李白,宋代的苏轼、米芾等才子大家来此游历朝拜,咏诗题词,刻石留念。苏轼一句“此山一览众山小,不待传经意已空”的美妙感受可谓言疏意赅,经典不衰。冥想中我似乎看到老子在写那不朽的5000言《道德经》,在“说经台”讲经布道,在院后那块从女娲处借来的奇异的八角石上捣草制药,发出悦耳的铿锵声,那声随楼观风飘向山外,飘入百姓的心中。耳旁松涛阵阵,我思绪飘忽,冥冥中听风而眠,枕涛入睡。

清晨,被一阵百鸟的啼鸣惊醒。如此晨景,躺在被窝,不去享受,实在可惜。于是穿衣下床,出屋来到林边。但见晨风习习,树叶飒飒,竹子婀娜,百鸟齐鸣,许多说不出名字的鸟儿在枝间跳跃着,鸣唱着,十分欢快,十分投入,十分忘情,就像我昨夜里听涛、听风,只不过一个无声,一个有声。啊!楼观的晨风更加出神入化,把你送入另一种奇妙的境界。我是在看景吗?不!我仍是在听风,听楼观风送入耳中的《百鸟朝凤》。我坐在林边闭目聆听,听晨风送入耳畔的仙境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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