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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胡悠扬

2023年09月03日

张得乐

那板胡是从年初响起来的,从春到夏,从夏到秋,一楼住的那位朋友,很勤奋地使用手上那把板胡,几乎每天午后三点钟开始,四点多结束。有一件事值得注意,他用板胡翻奏许多名曲,但他从没演奏过《二泉映月》。看起来,楼中这个朋友可能不喜欢悲伤的音乐,也可能他真是个乐观的人,他最喜欢的是《秦腔牌子曲》,每天都要让楼房周围的人们将这首曲子听上好多遍。听着那婉转悠扬的曲牌,一直以为,板胡演奏者有说不完的心事。

最近终于看到了这位演奏者,在阳台上,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坐竹制凉椅,神态自若,自得其乐。交谈得知,演奏者乃雁塔区双桥头村村民刘跃,因城中村改造过渡于此。刘兄年轻时在边关服役,因思念家乡精通了板胡演奏,专习家乡秦腔曲牌。“板胡和中国其它的胡琴类乐器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音量大,音色清脆嘹亮,尤其擅长表现高亢,激昂、热烈和火爆的情绪,同时也具备优美和细腻的特点。那时候当兵寂寞,常拉得曲满山谷,壮怀激烈。”刘跃说道,“《二泉映月》这个风雅的名字,与其说音乐描写了二泉映月的风景,不如说是深刻地抒发了瞎子阿炳自己的痛苦身世。在部队时也拉,现在不拉了。”

1977年从部队回乡后刘跃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大队团支部书记,大队长一看年轻人这么爱文艺,最后就由刘牵头在大队部成立了个文艺队,以年轻人为主,或随广播学,获互教互学,文艺队自娱自乐持续了好几年,“陶冶了不少青年人的情操。”

“现在的和谐社会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人民生活幸福多了。”“城中村改造是社会的进步,但形而上的工作也要跟得上,比如说回迁吧,住惯了接地气的一层的老人呢,一想那鸟笼般的二、三十层就胆怯,不少老人焦虑得很,心理负担很重。”“我们的楼盘明年底不知能建好否?我就想组织些人给老年人演奏演奏,让他们解解闷。……现在大家住的七零八落,这事也不好组织。最近我的演奏也带了些忧愁。”

秦腔曲牌音乐曲调优美、旋律动听、曲目繁多、内容丰富多彩,用途广泛,它充分体现了大秦之腔音乐慷慨激越、缠绵悱恻的艺术风格。孔子曾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曲牌亦然,悠扬的曲牌,沉浸其中,使人的情绪渐渐恢复宁静,灵魂得以洗涤。甚嚣尘上的城中村经济需要它,以人为本的社会建设更需要它。刘跃拉琴时凝神贯注,那种投入神情加上娴熟的技艺,更有那悠扬的弦子声回荡在耳边,让人心里生出一份浓浓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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