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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雨

2023年09月05日

·陈冬梅·

当我们期盼,一滴雨清凉了夏季时,雨真的就来了。

今年夏天,季节是慢热型的,雨很了解我们的心意,热几天,就会下点雨滋润大地万物,彼时细雨萧萧,凉风习习,听着雨打窗扉,燥热就在雨声中渐行渐远了。

只是在等雨来的那一刻,心里有点浮躁。走在喧嚣的长街,汗水从脖颈额头鼻尖滚滚而下。热浪翻滚着叫嚣着向我们涌来,明晃晃的太阳像火炉一样炙烤着我们,高高低低的房屋,大街小巷穿梭的车辆,高高矮矮的树,将小城包围得水泄不通,无法冲破的炎热无法逃避的窒息,阻碍呼吸考验着我们的承受力。

这时,很多人会选择河堤,选择临近江水选择一段有风的旅行,或许会遇到凉凉的风抚慰一下干涸的肌肤。在流水的清波中,在柳枝的轻摇下,等待着雨季的到来。当云层沉默到一粒星火就会点燃时,云来了,风起来了。黑云压城城欲摧,兼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喜悦。果真,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下就不肯停歇,一会儿小一会急,树叶被雨打落了,气温渐渐降低了。这样的天气,漫步堤畔或者坐在窗下读书最好了。雨一落就是两天,让远离故乡的朋友格外羡慕,微信传书,字里行间总是想雨,想雨划过大地落在心间的凉爽。

雨停,云白天蓝,透亮的蓝好像天边开满了一丛丛紫鸢花,云彩堆积得松松软软,真像躺在厚厚的棉花堆里,放松一下被酷暑折磨的身心。河堤的风干净清新深深地吸一口,整个心胸都填满了绿薄荷的清凉。小城被雨水洗涤得愈发秀丽。热也被雨水稀释了,走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心都是安然而舒适的。这样的天气,睡眠是对自己最好的奖励和安慰,沉沉的夜好像眨了眨眼,天就亮了,只留惆怅的心不肯从凉夜中醒来。

凉气渐渐远了,我们又回复到夏日的热。雨又担心我们会遗忘了它。黄昏,先是来一阵狂风,扫清一切路障,吹乱了云吹落了叶,连星星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那种大雨将至的恐慌让纳凉的人早早归家。过了一会,风平浪静,风没有了踪迹,像开了一个玩笑,让人很纳闷。到了夜,雨就急急敲打着窗户,告诉我,没有预约它来了,倾盆而下,好凉爽的夜晚。

夏雨一旦喜欢上了夜路,炙热的时光就很好过了。晚上和朋友小坐,雨未下空气异常闷热汗如雨下,还在犹疑今晚会下雨吗?不一会儿雨珠咚咚咚地砸在凉伞上,接着打雷闪电阵雨哗哗,坐在伞下听着雨落心里感到很舒适。只是,这场雨很有趣,居然一城之内,落雨的程度不尽相同。城西的雨性子急,噼里啪啦连下了两场仍是意犹未尽;西南的雨性子慢,敷衍了一下,风一吹路就干了,看不出这场夜雨的痕迹;东南的雨是按时守法不多不少,雨一停风轻云淡。

一场雨哗啦啦来急匆匆去,把星星都吵醒了,它揉着眼睛怔怔地俯视着这个骤雨初歇的城市。站在桥头凭栏远眺,江风徐徐倒影憧憧,一片月像草窠里飞出的黄凤凰,静静地泊在明净如洗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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