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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工人诗歌

吟诵中国深处的故事

2023年09月06日

(上接一版)

老家在陕西商洛的陈年喜已经做了15年的巷道爆破工了。矿山上的工人采矿前,都需要他这样的人在矿山上找到合理的位置,填充好计算过的炸药,轰出一条长长的隧道。然后,矿工们才有用武之地。

祁连山、昆仑山、太行山、长白山……15年来,陈年喜奔波在高山戈壁间。他一个人在这座大山里炸个洞,过阵子就转到别的山里去了。身边的人一直在变,陪伴他的就是那些炸药。他不停地炸,不停地炸,即便得知自己的母亲得了癌症,也无法在第一时间抛下手头的工作回家。

幸好,他还有了写诗的乐趣。坐在记者面前的这位陕西汉子谦虚地说:“自己的作品还谈不上高度。”

仅有高中学历的他,至今也只能在手机上写诗,他不理解为什么电脑键盘上的字母顺序不像手机上的九宫格ABCD排列得那么整齐。但他却花时间读完了《资本论》,只是好奇为什么马克思的思想在这个国家被奉为圭杲。不过他坦承,自己消化得很少。

编织自己的精神世界

写《吊带裙》的时候,邬霞已在深圳工作了12年。1996年,作为第一代留守儿童,14岁的邬霞从四川内江千里迢迢来到父母打工的深圳,进入了母亲工作的制衣厂,成为一名童工。

从此,邬霞再没回过四川老家。真正意义上地扎根深圳是她这20年来最大的梦想。青春就像线头被岁月的剪刀一刀刀剪掉。但在深圳打拼二十年,带着两个孩子的她和父母、妹妹6口人依旧挤在破旧逼仄的出租屋里。

写作成了伴随邬霞打工岁月的精神支柱和希望。还住集体宿舍的时候,晚上十一二点下班,吃个宵夜,排队洗衣服洗澡。完成这些后,邬霞就爬到上铺,拉上帘子,一页页地编织着自己的精神世界,直到凌晨三四点。

邬霞笔下的女孩们往往过得都比她好。就如这首《吊带裙》,读不出大多数打工诗歌的惨烈和压抑。这也是她被秦晓宇和吴飞跃看重的地方。在纪录片《我的诗篇》里,邬霞被选中成为六名主要角色之一。

“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在朗诵会上,用浓浓的川普朗诵这首《退着回到故乡》的唐以洪不知道自己的战斗是胜利,还是失败。

这几年,他拿了郭沫若诗歌奖、中国打工诗歌奖,在诗坛上逐渐有了一席之地;这几年,他已退到资阳,离农村老家不过两三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但回故乡并不容易。

和很多外出务工者一样,唐以洪的孩子年幼时留守农村,由爷爷奶奶带大。虽然唐以洪现在把他们带在身边上学,但已上中学的孩子早有了自己的世界。“这是不正常的距离感。长期没有和我们相处,他们的内心世界、为人处世就和你很不一样。你很难理解他。在他们的心里,父母是欠他的。”唐以洪说。

在服装厂填充鸭绒的八零后小伙子吉克阿优有着相似的烦恼。身为一名崇尚火的彝族人,回到家乡,连一顿简简单单的柴火饭也烧不好。多年辗转于重庆、广东、浙江、北京的他习惯用的是电饭煲。

聊起大凉山深处的故乡,吉克阿优说:“出门在外,特别想家;回家之后,又特别想出来。如果土地是爱人,那么,我们已经没有了爱,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邬霞是不用纠结的。老家的房子早已坍塌。2014年11月,《我的诗篇》摄制组来到深圳,吴飞跃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她。邬霞说,希望能带父母去市中心的莲花山公园看看花展。

登到山顶,站在改变了深圳,乃至全中国命运的伟人的雕像前,父亲很自豪地点点头:“这是我们四川老乡,我们跟他拍张照吧!”然后,邬霞一家人站在莲花山顶,静静远眺这座城市的繁华。新华每日电讯记者 李坤晟 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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