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帝选择继承人特别看重“仁孝”。咸丰帝的老师杜受田非常善于揣摩道光帝的心思,他看准了道光帝希望继承人是个孝子的心思,为了让“学生”顺利继位,便要求奕詝在道光帝面前扮演孝子。
有一次,道光帝命各位皇子到南苑打猎,目的是要试探皇子们的武艺。临走前,杜受田给奕詝出主意,说:阿哥到猎场中,只坐观他人骑射,自己千万不要动手。另外还要约束随从不得随意捕杀生灵。回来时,皇帝一定会问原因,你就说:时方春和,鸟兽孕育,不忍伤生,以干天和。且不想以弓马一技之长与诸兄弟争高低。
奕詝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做。狩猎结束,诸皇子携所获猎物复命。清点战利品,六阿哥奕?所获猎物最多。果然不出杜受田所料,道光帝看奕詝两手空空,便询问原因。奕詝表现出一副非常有爱心、非常慈悲的样子,把杜受田教的话说了一遍。道光帝听了龙颜大悦,对身边的大臣说:“这才是君主的肚量。”
道光帝晚年,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想尽早把继承定下来。想来想去,总是在奕詝、奕?两人间徘徊,决定不了。有一次,他病得很厉害。朝廷上下都知道皇帝时日无多。皇帝把奕詝、奕?两个召到榻前交代后事,最后定夺继承人。两位皇子事先都得到了各自老师的指点。奕?的老师卓秉恬教奕?说:“上如有垂询,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意思就是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诚实对待。奕詝的老师杜受田则对奕詝说:“阿哥如条陈时政,知识不敌六爷(奕?徘徊第六,奕詝排行第四)。惟有一策,皇上若言老病,将不久于此位,阿哥惟伏地流涕,以表孺慕之诚而已。”就是说你能力、知识都比不上老六,硬拼肯定要吃亏,要赢你只能在皇帝面前装出一副不在乎皇位、只关心皇帝身体的孝顺样子。奕詝如法炮制。道光皇帝说自己病了,时日无多,他就伏在龙榻前哭哭啼啼,十分悲伤。
这一招果然很灵,询问完,道光帝对身边大臣说:“皇四子仁孝,可当大任。”继承人就这样定了下来。道光死后,奕詝继位,年号“咸丰”。奕?被封为“恭亲王”。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这是西晋李密在给晋武帝的《陈情表》里说的。这句话可以用来概括秦以后所有朝代的“指导思想”。可事实却是“仁孝”往往只停留在统治者的口头上、国家的官方文件中。
□冯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