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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落日

2023年09月06日

□曹锋

家住西安高新区一高层西户,太阳余晖在室内且歌且行时,壮美的落日景色便在窗外精彩上演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西方天际开阔无边,一轮红日恋恋西斜。

这一明朗拙朴、意境雄浑的画面,给人以浑圆、旷达致远的立体感受,震撼灵魂。

难得空气纯净,阳光就有些刺眼。而天空湖水般湛蓝。很快,太阳退却了耀眼光芒,遍体通红通红,鲜嫩悦目,是夏日农家玉盘盛了切了皮的西瓜,似乎伸手就可揽日入怀。未几,这红得通透香甜的颜色愈加浓烈醇厚。红球在眼前滚滚燃烧着,燃得正烈时,便从哪吒的一只脚下溜走,在寰宇漫步。

西边的天空不断变换着色彩,从橘红到橘黄无声划过,似琴弦上演奏出的一串漂亮的连音,连贯圆滑无痕。宜人的色彩柔柔的,润润的,是园里刚刚成熟的那颗最大最圆的橘子——园主人正开心地笑着。

倏忽,仿佛听到震撼的“咚、咚”声响,这分明是大地母亲的心音:红彤彤、光艳艳,一颗母亲急切盼儿归来的脉搏声。彩霞满天,我的心跳加速,与这红日共鸣,此刻红日就是大地跳动的心脏。

四周天际下面,万物涂抹了淡粉,似隽永童话。

不知什么时候街灯亮了。楼群换上了五彩锦衣,似古罗马战场上的勇士,威风凛凛;下班高峰如期来临,宽阔的唐延路上,车灯如流萤,人间正上演着如歌行板。

刚一愣神,太阳不见了踪迹,空留一抹浅浅的鱼肚白:眼前刚刚呈示的壮美图画又恰似一曲无声的交响,深情地演奏了德沃夏克的代表作品“念故乡”,来颂赞大自然波澜壮阔的落日景观。我想了起乐坛“四分三十秒”的故事:一个伟大的钢琴家,一次大型演出时,在钢琴前默坐了四分三十秒,而没有弹奏一个音符,他谢幕时台下观众掌声雷动——“此时无声胜有声”,和眼前落日的交响何其相似!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太阳婴儿般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甜甜地睡去。西天幻化着粉橘,到黛青,再到烟灰,是夕阳留给人间的一个眷恋缠绵的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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